慢慢好郎君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梁山】溯洄 · 第二十四章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这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没更新

后面会慢慢更的

过渡章,大家圣诞节快乐



【第二十四章】   你会不回来吗

    
    

       吃完饭梁湾难得没有留下来陪他,张日山原本想挽留,见她垂头将手背在身后,一副拒绝的模样,所有挽留的话就都咽回肚中。

       张日山看着她离开,娇小的身影随着关门声消失在眼前,空荡荡的病房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像她没有踪影的这一年,全世界都只剩下他。

       这一年里他虽不承认梁湾已经死了,可有时候面对毫无生气的一切他会想梁湾是真的不在了,每到这时他便疼痛难当,身体里最重要的一部分被人掏空。

       他上百尺危楼欲摘星,可还未摘到,星光便熄灭了,唯余他在摇摇欲坠的危楼之上不肯下来。

       还好老天爷眷顾,那颗星终归还是回来了。

    
   

       梁湾没有地方可去,转了一圈又去了那家便利店,这次上班的是个男孩子,头发是板寸,看起来清爽利落,却不如上次的女孩子热情。见梁湾进来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低头继续给自己手里的东西贴标签。

       自上一次没带钱后梁湾就学聪明了,去银行取了点钱随时放在身上备用。她给自己买了杯热咖啡又拿了两包小吃,坐到上次的位置一口一口吃起来。她刚刚和张日山吃饭,两人各怀心思都没吃多少,可此时也不觉饿,就是想找个事情做着别让自己闲下来。

       嘴没闲下,脑子却是闲了下来。

       当最初那些因为过往而带来的疼痛慢慢消散,她忆起张日山讲到往事时暗淡的眼神,那些欲说还休的话,还有他藏在桌下止不住颤抖的手,心中又涌起另一种绵长的疼痛。若说关于过往的疼痛来得不明不白,那这份便有了明目,有了源头。

       是爱,是怨,是嫉妒。

       只因他爱惨了梁湾,她便跟着一起痛。

       她捧起咖啡喝了一口,还有些烫,烫得她舌头发疼,她便塞了两块薯片到口中,黄瓜味的薯片清香,口中一下全是黄瓜的味道。她咔嚓咔嚓地嚼着,总算感觉好了些。吃光了两包薯片,喝完了一杯咖啡,随后又买了杯豆浆和两盒巧克力棒。看看时间,才两点一十二,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张日山有身体检查,她得在那时赶回去,现在还早。

       她撕开巧克力棒,一根根嚼着填肚子,很快时间指向两点三十五,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年轻男人推开便利店的门走了进来。他买了瓶矿泉水拿了盒方便面让营业员帮他泡好后坐到梁湾右边。

       梁湾端着豆浆的手止不住收紧。

       男人模样普通,坐在梁湾身旁拿出手机自顾自地玩起来,他在玩一个小游戏,并没有将游戏的声音关掉,安静的便利店里突然就多了些声响。

       梁湾左手拿着一盒巧克力棒,手止不住地轻颤,男人低头戳着手机玩游戏,忽然道一句:“东西找到了?”

       他一说话梁湾反倒自然了很多,低头去撕包装,嘲讽一般地笑道:“你们连那东西是纸质还是电子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找到。”

       “是找不到,还是——没有找?”他的游戏刚好在此时结束,game over的声音在店中响起,“张日山最近几天都住在新月饭店,他的书房你可以随意进去,这么长时间连他书房有几本书都该数明白了吧。”

       “队长好手段,连他书房有多少书都知道,不如您亲自去找如何?”她原本是怕事的性子,今日可能是在张日山那里知道了太多事,又被对方猜中心事,脾气便上来了,硬生生将话怼了回去。

       平时像只猫的人陡然变成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男人有些吃惊,随后又像是了然,笑道:“这便生气了?”

       “张日山计谋多端,我不过怕你被他迷惑。”

       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反应过激,对方这话亦是安抚,两人虚与委蛇,她放缓了语气:“今天他和我说了不少事,当初梁湾没有东西才被他们推出去,所以我猜他也没有东西。”

       若他有,哪里还需要去算计梁湾。这个道理这么简单,汪家人不可能不懂。

       泡面泡好,男人揭开盖子,白茫茫的热气往外飘,方便面浓浓的酱料味道也窜进梁湾的口鼻。男人埋头吃了一口,模样隐在热气中,似在思考。

       梁湾不说话,将巧克力棒放进口中咔嚓咔嚓嚼得发响。巧克力的甜和苦都在口中化开,她看了眼外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人影。梁湾把巧克力棒吃完,男人还在埋头吃面,他的速度不快,似故意在等她开口。

       可她偏什么也不说。

       她起身欲走,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放在桌上。

       “既然你找不到,那就让他主动给你。”

       梁湾停下,回身去看他一眼再垂睫去看小白瓶:“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

       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问。让她对张日山用致幻剂,是疯了吗?

       见她不语,男人又道:“还是说你真的被他迷惑了?”

       梁湾抿紧唇,用最快的速度抓过白瓶放进口袋,头也不回地离开。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心情似乎极好。

    

  

       她掐着时间有意晚归,到病房时已经四点。

       推门进去发现张日山还坐在桌旁,同她离开时一样,未曾挪动过分毫。她有意避开他,可他一直在这里等自己。她吃惊,手还握在门把之上,张日山神色暗淡,看起来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她心中一痛。

       “怎么没去检查?”她平复心中情绪,无事般走过去。

       “等你一起。”他知道她会回来,可依旧担心,怕她一狠心便不再回来了。她若要走,自己能怎么办。

       “先前说好的。”他又补一句,似有些委屈。

       “怎么像个孩子似的。”梁湾忍不住笑,痛是因为他,笑也是因为他。

       “若我不回来,你难道还不去了?”她给自己倒水,随口提一句。

       “你会不回来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日山死死看着她。

       保温瓶中的温水洒在手上,她不敢转身,因她确实想过离开的事,虽不是今日。

       “会吗?”他又追问,第一次这样直接地不达目的不罢休地追问。

       “不会。”至少这一刻她不会,这一日不会。还怕他继续追问,梁湾喝水后放好水杯,“别让医生等。”

       她没有靠近也没有走开,张日山还是看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坚定,可最后也未能成功。他叹息,起身过去牵她的手,梁湾僵住却没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外走。

       身体的常规检查繁复,梁湾便在一旁安静等着,偶尔见到某些仪器会产生熟悉之感。医生给张日山做了全身检查,再三确认他没有大碍,在两日后连赶带撵地将他扔出医院,梁湾也就跟着回了新月饭店。

       不知是张日山特意吩咐过还是其他原因,回新月饭店后到了晚饭点也没人送饭菜来,梁湾和他大眼瞪小眼,张日山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还带着几分病人的虚弱。梁湾懂了他的意思,起身去做饭。

       她原本就会做饭,再经过镇上的日子,做起这些事来更是轻巧。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塞得满满的,全是新鲜的食材,便确信张日山是故意的。

       随便选了两样处理起来简单的菜,洗净清理,张日山就倚在一旁看她熟练的动作。他确实是故意的,想看她为自己下厨,好像这样他们就能亲密无间地当一对简简单单生活在一起的情侣。

       从那日梁湾回来陪他检查两人就没再提那些关于过往的事,好像不曾讨论过一般。那些事不堪回首,他偶尔细想又常不敢想,那日说出口时更是剜心之痛。他想直接问在知晓这些后她要如何,是不是要离开,可他问不出口也知自己不能急躁。

       从不畏畏缩缩雷厉风行的张日山,在她面前只能迂回往复,用最温柔的的法子去取她那一颗心。

       她切好了菜,手上沾了水,四处找着盘子想将菜装入盘中备用。张日山走过去从头顶的木柜中拿出一个印有青花的瓷盘递给她,梁湾自然地接过,顺便问上一句:“有花椒吗?”

       “有的。”他又打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平时不怎么会用到的佐料。

       梁湾并不看他,专注自己的事,随手接过来就放到一旁。自然而然的,像在这里做过无数次饭一般,张日山嘴角终于有了笑意,还提着的心微微安稳。

       这样就很好,她还在身边就很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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