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好郎君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云九】有幸(老段生贺)

老段生日快乐!!

又名看段驸马如何哄娘子,结尾比较匆忙

认错


♦   婚后

♦   私设如山,拒绝考证

♦   ooc是我的,他们永远是小可爱




「壹」

    


       丫鬟推门进来的时候阿九正在窗边看雪,昨晚山上下了一整夜,今日院外的松柏就又被压弯了几分。

       “公主,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她们上山已有四日,冬季山里本就冷清,公主又一直心事重重,是以这几日都过得无趣。

       “您今日去泡温泉吗?”

       想了想,阿九又看了一眼在白雪下露出些微苍翠的柏树,同丫鬟说道:“去收拾收拾,等会就过去。”

       这处有温泉的别院是公主大婚时皇上送的嫁妆,往年公主和驸马上山都是要去泡温泉的。这次不知怎的,公主进宫回来后就沉默了不少,上山到了别院也未曾去过温泉。此时公主说要去,丫鬟心中自然高兴,赶忙叫了另外的丫鬟一起去准备。
    
    
    
        这处别院就是依温泉而建,将地下的泉水引进院里,源头活水,阿九一直很喜欢来这里泡温泉。

       温泉是露天的,虽然池旁的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可不远处假山上依旧铺着白净的一片。将身子沉进水里,温热适宜的泉水舒展了四肢,热气蒸腾,慢慢浮起,遇冷再化成丝丝缕缕的白雾。阿九游到岸边,趴在特意修整过的池沿,白皙光洁的背部露出一截,好在有温泉加持并未感到冷意。

       将手伸直恰巧可以触到不远处未化的雪,手指在雪地上滑动,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指尖化开,收回手,那处已写好段云的名字。

       盯着那名字看了好一会,阿九好似有些恼。转身贴着池壁猛地整个人沉进水里,原本平静的泉水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闭气,沉默,很快缺氧就让她胸口发闷,头脑晕眩。就算如此,她还是没忘让她苦恼的事情,想起前因后果和不知身在何处的段云,心越发沉了下去。

       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一起在这里泡温泉,有他在身边日子便不会无聊,看山看水,看雪看他,一切都是趣味。

       现在也不知他是否在归来的路上。

        
   


「贰」

    

       段云离京时还是夏末秋初带着几分凉意,如今回来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凌挂满枝头。

       为了给阿九一个惊喜,也让她少些担忧,他提前回京,没想到阿九并没在驸马府里。找来管事询问一番,管事也没想到驸马爷提前回来,只说公主已经出门好几天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两指相合,放在下颌之前,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动作。将事情捋了捋,明白阿九应该是知道了自己隐瞒的事,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他想要隐瞒的那人还如此聪慧。

       让管事退下,独自回了与阿九的院子。推门进屋,暖意扑面而来。

       习武之人对冷暖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于他们来说一年四季好似没有区别。可段云认识阿九后,每逢冬天就会穿上轻薄一些的冬装,因阿九总是担心他穿得太少会冻坏。将披风挂好,抖了抖衣上的雪末,绕到书桌旁看看她这些时日又看了什么新的话本。

       粗略地翻了翻书桌上的那些话本,不知是不是冬日了,连编故事的人也变得懈怠,大多是以旧翻新的故事。没了好玩的东西让她消磨,难怪会发现自己骗了她。想到这里段云眉眼含笑,好像能看见她知道真相后气得瞪圆眼想骂自己又不知道骂什么的模样。

       临行前他没告诉阿九自己是同戚少帅一起去北方平定乱民,只是哄她说师门急召他回昆仑解决一些事情,待事情办完便回来。阿九是知道昆仑一派于他有多重要的,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嘱咐他照顾好自己便亲自送他出了京。

       现今阿九发现他的隐瞒是在预料之中,不过她离家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与阿九成亲两年,情深意笃,虽有不少小摩擦也只当是夫妻间的情趣,唯有一次阿九气得发抖,提着裙子回了宫,俗称回娘家。

       每次阿九与他闹别扭时总是叉腰瞪着他,嗔怪道:“段云你就是欺负我除了宫里没别的地方去!我下次一定跑得影儿都没有,让你找不着!”那模样既委屈又娇俏,让段云觉得自己确实是罪大恶极了。

       阿九甚少说大话,这次真跑得没了影,段云苦笑,自己的娘子还得自己去找回来。
       

    


「叁」



       阿九一心以为段云去了昆仑,只盼着他早日回来,没想到他是去了北方平乱。解决天书一事时段云险些丧命,这总让她时时担心他的安危,如今他又瞒着自己偷偷跑去平乱,阿九怎么还坐得住。一气之下进宫想让皇兄下旨将他召回来,可看着皇兄闪闪躲躲的眼神,她便知道其实这是自家兄长的意思,转身就回府将自己锁在了屋里。

       她怒极,气极,悲戚与委屈同生。

       悲戚于他本应身外无物一生逍遥,却因自己被困在了这如同牢笼的京城,负担那些本不属于他的责任。委屈于他把自己瞒在鼓里,偷偷去做危险的事情也不说上一声。

       没进宫前她想着等他回来时一定要大闹一场,闹得他往后都不敢有事情瞒着自己才罢休。待进宫后她便再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心疼他为了自己所做出的退步。

       初认识他时阿九就知道他忧心百姓,却也知晓他不屑与朝廷为伍。可现在他一再退步,一再以身犯险,都只是因为自己。

       这些复杂的情绪她一直无法排解,像是进入了死胡同,越是想要自己别多想越是将所有的细枝末节想得巨细无遗。眼见着段云就要回来了,她还没能让自己平复下来,呆在驸马府里每见到与他相关的事物便觉得自己好似亏欠了他一分。

       她无法,只得选择了逃避。

       娇蛮聪慧的九公主,第一次临阵脱逃。

       将驸马府的事情都一一吩咐下去,带着贴身伺候的丫鬟去了山上的别院,她需要好好平复自己的情绪,等段云回来时见到的依旧是那个上天入地肆无忌惮的公主。
  
    


    
「肆」
   


       冬天白日短,她从温泉里出来时已经快天黑。

       呆了一会头发依旧没有要干的迹象,她心里装着事便裹了件披风湿着头发独自回了宿处。头发本就未干,冷风一吹,便带上丝丝冷意,阿九有瞬间的清醒。

       她一路扶风戴雪,独自走回去,每每想到段云快回来了,便期待又害怕。她与段云认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就连成亲那日也不曾有过。

       想着事情,脚步已经踏过远门,走进就见那人站在雪里,白色的背影快要和雪融在一起,天地共他一色,眼里只容下他的身影。

       阿九有瞬间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他转过身来,她才确信自己没有错认。除开他,世上再没人有这样温柔的眉眼,她知道那双眼里蕴着浮世清欢,蕴着万丈红尘,更是蕴着那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刚刚的复杂的心情被惊诧震得支离破碎,待回过神时已经义无反顾的朝着他的方向跑去。

       段云猜测她应是来了这里,赶过来时没瞧见人影还以为自己压错了地方,未来得及叹息就听见身后有细微的声响。将将转身站定,就有一抹粉色携风戴雪地朝自己奔来,段云忙往前走了一步,刚好让她扑了满怀。

       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衣服的表面带着丝丝凉意,阿九却觉得温暖,将脸紧紧埋在他胸膛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声声传来就又多了几分实感,抱紧他的动作就再重了几分。

       “就知道你在这里。”

       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人,感受到她情绪的起伏,笑意融融,宠溺地说上一句。

       阿九没说话,吸了吸鼻子,好似在哭,像小孩一样在他衣服上蹭了蹭,丝毫没有平日里贵为公主所要求的气质。

       “怎么了?”

       小孩似的动作让段云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想让她抬头让自己看看。

       “嗯?生气了?”

       他声音醇厚,语调微微上扬,像一杯酒倾进阿九心间再蒸发成云停留在她眼里。

       在他怀里摇摇头,发出浓浓地鼻音:“就是想你了。”

       “想我还一个人偷跑到别院来?”

       心底泛起酸涩,之前那些复杂的情绪又悄悄抬头,一点点交织成线将她牢牢束缚住。

       “不是偷跑。”声音依旧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好,不是偷跑,只是上山透透气。”

       听出他话里的揶揄,阿九的手在他腰上掐了掐。段云自然知道她是在撒娇示好,连连笑着表示要将话收回来。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见他如此,阿九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细声问道:“不是还有几日才回来吗?”

      “若是再不回来,该是找不着我的小妻子了。”

       明明才说要把话收回,这就又取笑自己,阿九吸了一下鼻子,用还未干的头发去蹭他的衣裳,以行动表示抗议。
    
    
    

       “公主,公主,府里来了消息!”

       “说是驸马他……”

       自驸马走后没多久,公主就一直闷闷不乐,刚刚府里来人说驸马提前回来了,丫鬟便高兴得跑来想告诉自家公主。才跑进院子就瞧见公主和一个人抱在一起,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出去了好几个月的驸马吗。

       丫鬟生生将话吞回肚子,笑着蹑手蹑脚地退出院子。

       听说驸马以前是三盗之一,果真名不虚传神出鬼没,都不知道他何时来的别院。上次公主生气回宫住了一宿,第二日她也是瞧见驸马从公主房里出来,那之后公主就红着脸跟着驸马回了府。
    
    


       阿九知道自己和段云这个样子估计又被丫鬟瞧了去,被瞧多了也就完全不害羞了,抱着他不肯撒手。

       段云发现她头发未干,伸手牵手几缕发丝在指尖捻动:“头发还没干,我们先进去。”

       “我先替你把头发擦干。”
    


   

「伍」



       屋子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关上门就隔绝了整个冬天。

       阿九乖巧的坐着,段云站在她身后拿着布帛替她擦拭头发,他动作轻柔,对待手里的头发像是对待爱不释手的宝贝。

       她乖巧却也沉默,与平日的她截然不同,以往段云替她擦头发时她总是笑嘻嘻地有讲不完的话,今日却一句话都没说。

        “还在生气?”

       “阿九理应生气,为夫不该瞒你。”

       虽成亲两载,情深意笃,可阿九对他这样的亲近与称呼还是忍不住脸红。垂眼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不想让他发现自己脸上的红晕,摇完头才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我的娘子可不会说谎。”

       对阿九如此昭然若揭的反常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稍稍停了停玩笑般的问她。

       知他不探查出一个结果就不会罢休,而且自己在他跟前也从来都藏不住心事,阿九交握着的双手紧了紧,用少有的低缓语气说道:“我本是生气的,你怎么能这样瞒着我,可是后来……”

       “后来如何?”见她停下,段云将话接过来,让她接着往下说。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继续说道:“你本可以逍遥此身……”

       她话未说完,与上一句也相去甚远,段云却懂了其中意思。从她的三言两语中猜到她应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疼他的心情便盖过了自身的委屈与怒气,最后衍生为自责。

       终于弄懂她的反常,明白过后心中一片柔软,还伴随着无法忽略的心疼。她的话就像猫爪一般,用肉垫轻轻地在自己心口挠上一下,痒意与柔软便慢慢地扩散开来。

       “平日里那个肆无忌惮,上天入地的九公主去哪里了?”

       “我不过离家一趟,你怎么就将她藏了起来?”

       阿九被他这样的像玩笑又煞有介事的问题问住,细想下来心越发往下沉。她从小便向往四海为家,天高海阔,因为不可得就更知其珍贵。如今有一人为了她舍弃这些珍贵,她就算再肆无忌惮也觉心里结了百丈冰。

       发现跟前的人身子僵了僵,段云轻轻捋顺她的头发,绕到她面前坐下。果然就见她鼻头红红的,眼角下垂,瘪着嘴似要哭出来。

       扶着她的双肩,段云低头去看她,眼里有着认真和笑意:“话本不好看,就开始胡思乱想?”

       “不是胡思乱想。”不想让段云看见自己此时狼狈的模样,便将埋着的头偏向一边躲着。

       那些她以前意识到却没有深究的东西,像雨后春笋,迫不及待的向她袭来,逼她直视逼她面对。

       “以前没想到,不代表不存在。”

       “近来我总觉得是我将你困住了,原本你该是自由的。”

       此时两人的姿势有些别扭,阿九躲着他细声说着话,全没有平日的活力与朝气。段云何时见过她如此看轻自己,心疼她突然的迷茫与无措,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牢牢锁住。

       “怎么越大越傻了。”是叹息,是责备,更是心疼。

       “背负秘密非我所想,叛出师门非我所愿,江湖盛名亦非我所求,唯有阿九你是我所求所愿。”

       “是你让我想要安定。”

       十八岁那年经历变故以后他便觉得自己这一生注定漂泊,背负着不属于他的秘密去等待去探索。可是阿九突然出现了,让他在不知不觉间就有了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他躲避过挣扎过,最后也只是在明朗的眉眼里越陷越深。

       她是他人生的意外与失控,她让自由与天涯有了新的含义。
    
   


「陆」
   


       他的声音明明那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她的耳际便没了踪迹,阿九却被这声音定在了怀里。

       他说那些都不是他所求,唯有自己是他想要拥有的。

       阿九抓住他的胳膊,缓缓抬起头,泪光模糊了他的模样。一眨眼,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便滚落下来。

       “段云,你总是让我哭。”

       “可也是你,让我相信许的愿望都会成真。”

       那时她在凉亭里,向往着天地广阔,期待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四海为家。就在这时他出现了,回眸一眼就将他收进了心间。

       彼时她只是心意萌动,不知后来那人真的能带给她新的人生。她虽未能过上天高海阔的生活,却拥有了最好的驸马,那不仅仅是一幅漂亮的画卷,而是此时眼前这个温柔的人。

       将阿九眼角的泪拭去,再用温暖的指腹一一将她眉间的折痕抚平,眼里融着她的模样,温声同她说道:“可以让你愿望成真,我很荣幸。”

       “那日皇城盗宝,是我参加过最好的赌局。”

       将阿九的头发往后顺了顺,段云附近她耳旁轻声说道:“是你让我赢了。”

       你就在身旁,哪里还想去远方。


       丫鬟在外面走来走去,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敲响房门,驸马和公主呆在里面这么久她认为自己实在不该打扰,可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早到了晚饭的时候。而且如今驸马回来了,公主那里不知有没有别的吩咐。

       段云早发现屋外有人,那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阿九没发现,他却听得清楚,待将阿九安抚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她何事。

       丫鬟一吓,停下来恭敬地说道:“奴婢看天色已晚,想来问问公主晚饭有何安排。”

       闻言段云看了看阿九,她眼眶还红红的,估计是不会想见人,便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阿九咬唇,看了他一眼便转开目光:“你还没说以后都不骗我。”

       其他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没解决,段云失笑:“为夫再不敢欺瞒娘子。”

       这样的话又让阿九脸红,睨了他一眼,像是责怪他故意调笑自己。

       丫鬟见里面又没了声,有些哀怨,驸马与公主几月未见,此时定是情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眼。

       “随意准备些吃的,拿到屋内来就好。”

       就在准备放弃时屋内又传来段云的声音,丫鬟可算等到了结果,欣喜地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听见屋内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我想吃莲花丸子。”

       “好,明日便带你去。”

       “还有糖葫芦。”

       “好。”

       “还有蜜饯。”

       “好。”

       “不准骗我。”

       “不骗你。”
    
    
    
        不骗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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