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无虞 · 第二十一章
开学以后越来越不靠谱，香菇
大家中秋节快乐
♦ 伪武侠真恋爱
♦ 架空背景，私设如山
「第二十一章」
段云和阿九八月初到的空灵山庄，现今十来日过去了恰好迎来中秋节。起初阿九完全忘了这事，直到谨言来找她说起月饼的事才反应过来明日就是中秋。
自昨日发生谨言和沈行的事情之后施明睿就没现过身，谨言心里清楚他最后虽会同意这门婚事，但什么时候同意还不可知。同时她也清楚自己因私情辜负了自己父亲的期望，心底始终愧疚，便趁着中秋节来问问阿九会不会做月饼，在她记忆里父亲好像很喜欢吃程婉做的月饼。谨言说得隐晦，可阿九聪慧心底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便毫不犹豫的教着她做了以前同程婉学的月饼。
第二日阿九不放心，守着谨言做了月饼陪着她一起送到施明睿那里去，过去就遇见了从施明睿房里出来的段云。阿九已养成习惯，言快于思，还未走近就先脆生生的叫了一声段大哥。
段云关上们，听见阿九在唤他，笑着回身去应阿九，随即看见谨言手里紫檀木的单层刻花食盒，视线在食盒上停留了一会才将移到谨言脸上，同她说道：“师父去后山闭关了。”
谨言怔住，没想到父亲直接去了后山连团圆的节日也不顾了。段云和阿九都看出了她脸色的不对，互看一眼以后阿九试探地说道:“不如我们陪你后山看看？”谨言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让父亲失望，心中五味杂陈，带着几分倦意笑道:“没事，我自己去。”
看着谨言离开的背影，孑孑独行，阿九有些担忧，段云牵过她的手让她别担心，他了解施明睿，上次谈话施明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此番不过是让两人得到一些小小的惩罚。
“往年山庄里都会组织弟子们过节日，今年看来是没有了。”
阿九侧头去看段云，就见他低笑着说道:“如此正好，我们可以去游湖赏月。”
阿九眸光乍亮，躺在段云手心的小手反握住他，“晚上去吗？”
“阿九已经迫不及待了？”
每一次被打趣，阿九的反应都可爱，此时也不例外，咧了咧嘴，撇开脸不去理他。段云向来喜欢看她这些小表情，笑得更甚。
秋天以后天黑得越来越早，太阳还未下山段云便携阿九一同外出，在山庄门口遇见了回来的谨言，身旁陪着沈行。
“这是要出去吗？”谨言的脸色比出去时好了很多，说话时都带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阿九初来承阳，趁着中秋节带她去游湖。”段云收回观察沈行的目光，解释道。
“言姐姐要一起吗？”阿九兴趣盎然，见谨言已不像出门前那般沮丧，便开口邀请。
谨言忙说道:“我们便不去了，阿九好好玩。”沈行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眼神却比以前温和不少。
“有什么事情吗？”被拒绝，阿九微微皱眉，又担心起来。
“只是才上山一趟有些累了。”说着还用手揉了揉眉角，不胜柔弱的样子，紧接着同阿九打趣道:“倒是阿九这般容易担心人，师兄定是十分受用的。”
阿九本不是脸皮薄的人，可只要和段云沾上边就容易变得不好意思，被谨言这样一打趣立马反驳不出来，看向段云想要求救，他却安之若素，好像很赞同谨言说的一样。
“你们快去吧，时间太晚人该多起来了。”说完自然的挽住沈行，不再像以前一样遮掩着只以眼神追随，“我们也先进去了。”沈行颔首点了点头，算是作别。
待谨言挽着沈行擦身走过，段云也带着阿九离开，没走两步阿九开口说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了？”绕有趣味地低侧着头看着阿九问到。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阿九的直觉向来都准。”没有停下脚步，牵着阿九边走边说道:“沈行受伤了。”阿九吃惊，下意识的就回头去看，只见两个身影相依而行，再看不出什么端倪。
“伤得不重，常人不易看出。”
听见这话阿九带着疑惑转回头，还没开口段云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继续开口解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陪着谨言一起上山见师父时被师父打伤的。”阿九更是吃惊，张圆了小嘴显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不过师父下手不重，应该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是因为这件事惹师伯生气了吗？”
“这件事虽然被封死在山庄内没有传出去，可不管怎么说都伤及师父和山庄的颜面，他舍不得对谨言下手就只有委屈沈行了。”见阿九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笑着说道，“不然你以为沈行为什么要去后山，就是去替谨言领罚的。”
“这样想来，他也没那么讨厌嘛。”
段云失笑，紧接着又听见阿九嘟囔道:“如果他没抓过我的话。”
果然这事让她记忆尤深，那自己还是别告诉她当时沈行抓走她的理由了。
承阳内城花市如昼，灯火葳蕤，人接人灯连灯，一派热闹。
与内城的热闹不同，段云带着阿九去了相对安静的外城，租借了一艘三明瓦的乌篷船同阿九游湖。阿九坐在船内一刻也闲不住，撩起船篷口用来遮挡的布帘，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
水光滟滟，月色皎皎，两相交融，便是画中景。
看了半晌还觉不满足，便弯腰灵活地从船篷里钻出来，跪在船头俯身把手伸进水里，将水捧在手心，粼粼亮光在手心晃动，再将水滴回湖里，激起涟漪。阿九看着涟漪一圈圈的散去，湖面重归平静，便笑着又将手伸进去，重复着刚刚的动作，乐此不疲。
“阿九，螃蟹蒸好了。”还未玩够，船内的段云便唤她进去，听见他说螃蟹蒸好了，阿九动了动鼻子，好像真的闻到了蒸蟹的鲜味。
“来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阿九脆生生地应上一句，迫不及待的钻回船篷里。
船篷空间窄小，外加燃着炉子比外面暖和不少，阵阵暖意袭来，阿九舒坦的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眯着双眼嗅了嗅，果然闻到蒸蟹的鲜味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这样就可以了吗？”看向冒着热气的竹制蒸格，她好奇，毕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螃蟹。在暮山时也去溪里抓过螃蟹，可那些螃蟹最大的同这些闸蟹比起来也小了。所以当段云告诉她直接蒸了就可以吃的时候期待不已，想起自己在书里看过关于吃秋蟹的事更是馋了起来。
“只需要一刻钟就好。”将蒸笼从小炉的锅里端到桌上，阿九的视线也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发现锅底的水里除开葱姜外还浸着好些桂花。
“难怪这么香。”
段云笑着不应，将蒸笼盖子解开，热气带着香气终于得获自由，一股脑的跑出来。待热气散尽，阿九惊喜的发现蒸格里躺着两只熟透的橘色大闸蟹，等着她去品尝。
替阿九夹了一只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段云嘱咐道:“很烫，等一会再吃。”阿九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果然烫手，赶忙一下子缩回手，瞧见段云无奈的眼神，哼唧着动了动鼻子低头朝自己的螃蟹吹气。
“阿九会喝酒吗？”
“啊？”没想到段云突然问这个，阿九抬起头看着说道:“没有喝过，可能……能喝？”
后半句话逗得段云发笑:“我猜想你也是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特意选了一壶不那么烈的花雕。”
“要喝吗？”阿九没喝过酒，但是听他这么说便跃跃欲试，说话时带着难掩的兴奋。
“螃蟹性寒，吃的时候喝一点点暖暖身子。”听出她的迫不及待，段云解释着说道，“你没喝过只喝半杯就好。”
说着将一旁温着的酒取出来替阿九倒了半杯，橙黄清澈的花雕酒从细颈的瓶口倾泻而出倒进青釉的小杯里，阿九见段云停下动作忙将其端过来，橙黄的酒水在青釉瓷杯里轻轻晃动，放到鼻间深深的闻上一口，浓香四溢。
“先试一试。”
阿九点了点头，将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花雕酒刺激性小，饮到嘴里并不会太过呛辣，反倒带着淡淡的甘甜。
“还习惯吗？”见阿九好像在细细品尝，段云温声问道。
“嗯嗯，好喝！”阿九没想到酒是这样的味道，甜甜的，喝在嘴里也不难受，听见段云问自己便有些按耐不住。
“好喝也别多喝，小心喝醉了出丑。”段云玩笑道，说完就见阿九朝着自己努了努嘴，就像在说你才会出丑一样。将她逗趣的模样收尽眼底，段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继续说道:“螃蟹应该可以吃了。”
阿九又用手指戳了戳盘里的螃蟹，果然没那么烫了，再用手指按了按螃蟹的壳，也不再烫手便准备开吃。可看着它的爪子，特别是锋利的大钳，阿九犯了难，这可如何下嘴？
知道她的难处，段云递过来一把小剪子，然后开始示范，“从腿开始吃，先将他们一一剪下来吃掉里面的肉，再吃身子。”
看着段云的示范，再加上阿九原本就精通吃喝一道，立马懂了段云的意思，操起剪子咔嚓一下就剪了一截蟹腿下来，再将里面的蟹肉弄出来尝了尝，鲜嫩，还带着桂花的香甜，让她赞不绝口。
埋头继续吃着螃蟹腿，不能吃的壳全都规规矩矩的放在了一旁的小碟子里，待要吃身子的时候阿九抬头发现段云那端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不知他怎么做的，每一条腿都保存得完完整整的，还像它原本一样摆在了桌子上，如果将身子放过去俨然又是一只完整的螃蟹。
“这是怎么做到的？”看了看已经被自己剪碎得差不多的腿，再看看那头，阿九满腹疑惑。
“我的都被剪碎了。”发现自己应该不能补救了，阿九情绪瞬间低落下去，耷拉着脑袋叹气，“段大哥一个人偷偷的，也不告诉我。”
段云笑道:“阿九一直埋头同螃蟹奋战，也不曾抬头问过我啊。”说完见阿九越发颓唐才继续安慰道:“下面的蒸格里还有一只，等会教你。”
“真的吗？”情绪瞬间高涨，双眼发亮，紧紧地看着段云。
朝蒸笼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阿九扒拉开上面的格子果然见里面还躺着两只，高兴的将蒸笼盖好，拍了拍手:“太好了。”
“先把这只吃了，吃完喝口酒。”
“嗯嗯。”阿九情绪高涨，又想着自己等会也要用壳摆一只螃蟹，动作就越发快速，只想快一点吃第二只。吃完后为了让段云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激动将半杯酒喝了个精光。
“喝光了？”
“很好喝。”阿九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段云见她神色还属正常，便没说其他，反倒是阿九将杯子递过来说道:“还想喝。”
见段云没有动作，只是盯着自己瞧，阿九呐呐地小声说道:“就一点点。”
“小酒鬼。”
嘴上责怪，段云还是替她又斟了半杯，不愿她多喝却也知道吃螃蟹时以酒相伴对身体才无害处。阿九吐了吐舌头，见他斟好酒，便把杯子收回来，然后殷勤的起身替他和自己将第二只螃蟹夹出来放进盘子里。随即乖巧地跪坐回自己位置上，眼巴巴地看着段云。
段云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教她，但是又故意不动手，也只看着她，两人相持了一会，阿九先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段大哥，你吃啊。”
待阿九开口说了话，段云才笑着不紧不慢的拿起剪子开动，阿九赶忙学着他的样子依葫芦画瓢的剪着，目光紧紧锁着他的双手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步奏。
“小心一点，别伤到自己。”
听见段云的嘱咐，阿九点点头，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段云答应过教她，也就放慢了速度，同她说着正确吃闸蟹的方法。阿九学得快，果然跟着他一起将吃剩下的螃蟹壳重新组成了一只完整的闸蟹。
看着自己的成品，阿九歪着头观察了好一会，最后痴痴地笑了起来，“原来还可以这样吃。”
酒杯里的酒早就被她又一口喝了个干净，她用食指在里面按了按，沾了些酒渍，沿着自己的螃蟹壳画了个圈，再伸手过去将段云的两只也都圈起来说道:“都是我的了。”
“都是你的。”
“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然后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道，“段大哥，我们出去看月亮吧。”说完就晃晃悠悠的往外走，段云见状连忙起身去牵她，担心她是醉了。
对于秋水秋月段云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反倒是阿九立在身侧看得津津有味，盯着天上的月亮一动不动，良久皱着眉问到:“段大哥，今晚的月亮怎么晃晃悠悠的。”
听见这话，段云忙去观察阿九，就见她面色酡红，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蓄了月光在里头。段云还未来得及询问，她又说道:“不光月亮晃悠悠的，还有一点热呢。”
闻言段云知道阿九应是喝醉了，刚刚在船内还不甚明显，估计出来吹了凉风便开始晕乎。好在阿九没喝多少，醉了也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自己嘟囔。
“阿九？”
“啊？怎么了？段大哥叫我有什么事儿吗？”还能清醒的答话，应该没多严重。
“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不赏月了吗？”嘴上问着，脚步已经开始挪动，一动就又开始晃悠，被段云扶进去时还在嘟囔着追问，“是不是因为风太大，月亮也被吹得晃了起来。”
“是的，月亮被风吹的。”
听见段云的回答，阿九有些得意，坐在位置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段云笑，因为太高兴还露出了自己白生生的牙齿，“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烛光映在她酡红的脸上，让她原本就自得的笑越发的可爱，看着她的模样，特别是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着一簇跳跃的火花，段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配合地夸赞道:“阿九最是聪明。”
“对！”
“我最聪明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