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无虞 ·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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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空背景，私设如山
「第八章」
第二天两人就随着道恒师徒三人离开，在官道分道扬镳，道恒他们去镇上化缘，段云阿九继续赶路去他们此行的第一个大地方临城。
临城原本只是西南地区的一个小镇，因是去中原和东南的要塞，南来北往的各路人士大多在此地歇息，客旅商人在这里交易，慢慢的就发展成了西南最大的城市。
两人悠哉悠哉地走了五天，第六日中午终于到了临城。
商铺林立，旗幌蔽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琳琅满目的货物，这是阿九从未见过的热闹与繁华。跟着段云走在街上，阿九眼睛就没停过，如同盲人第一次看见了光亮，她第一次看见了人世的繁华。
两人在一家客栈投宿，恰巧是中午，顺便叫了一些吃食安抚自己的五脏庙。阿九看着小二送端上来的食物，做得相当精致，夹了一筷子笋干，每一根都薄如丝线，比自己切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怎么能切到这么细的？”喃喃地问了一句，放进嘴里细细的嚼，味道也不错，“嗯～好吃。”
看着她一脸的满足，觉得味道一般的段云好像也多了几分食欲，“我倒觉得你做的味道好一些。”
“有吗？明明这个味道更好呀。”阿九吃惯了自己做的菜，对客栈这些做法感到新鲜，不管怎么想都是客栈的比较好呀。
“非常的有，只是你当局者迷，自己没发现。”
“这样？”想了想，眉开眼笑的看着段云，“那以后我多给你做。”
“阿九可得说话算话。”说着就替他夹克块糖醋排骨，阿九喜欢吃甜食，这个他可是记得的。
“嗯嗯。”含着排骨，点头应着。
两人坐的位置不算角落，但也没在大堂正中，隔壁桌恰好坐着几个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讨论着近来江湖上的事情。阿九本来吃得认真，并未留意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突然段云的名字钻进了耳里，便放下碗筷去听才发现是隔壁桌刚好谈论到了他。
“我觉得柳家这次比武招亲就是想赢个面子，听说上次他们柳家想和空灵山庄的段云联姻，结果直接被拒绝了，这才搞了个比武招亲来告诉空灵山庄想与自家攀上关系的人有多少。”
联姻？阿九听见内容，转眼看了看段云，他不为所动，正吃着菜，发现自己在看他还替她夹菜。阿九将他夹的菜吃进嘴里，可早就心不在焉，一边吃着一边听隔壁桌说话。
“柳家和空灵山庄本就是世交，联姻再正常不过，可惜他们看上的是段云，空灵山庄怎么可能答应。”其中一人喝了口酒，颇有见底的说道。
“此话怎讲？”
发现有人问自己，那人更是来了兴致，放下酒杯继续说道，“空灵山庄庄主施明睿就一个女儿，肯定要替自己选个有能力的女婿以后好帮着自己女儿打理空灵山庄。但是外人哪里有自己人来得可靠，他定然要在自己弟子里选择，他门下弟子最优秀的便是段云，怎么可能让自己选好的女婿变成别人家的？”
“这样说来恰好可以解释为什么不和柳家联姻了。”刚刚询问的人也认为分析得在理，连连应和。
几人有陆陆续续说了些关于段云的话，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过了，其中有一人却突然说道，“你们将他夸得这样天上有地上无的，我看也不过如此。”
“我在江湖上行走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号人物，说不定就是吹嘘出来的，功夫并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好。”
阿九听到他不屑的话语就忍不住想看看说这话的人是谁，才发现这人刚好坐在自己身侧这一方，背对着自己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但是光看着他穿着黑色夏衫的背影就知道是个魁梧壮硕的人。
“而且你们说他是影中仙，说不定就是个模样好点的小白脸。”
阿九一顿，咬住了筷子头，她再不了解世事也知道小白脸不是什么好词，而且这人说话时语气不屑带着嗤笑，一副全然看不起段云的态度。将头埋低了些，假装吃着菜，偷偷瞧着段云，发现他丝毫没受影响，好似别人说的不是他一般。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师父想将女儿嫁给他，他这是童养夫？”
阿九不懂这人怎么对段云这么大敌意，而且作为当事人的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听着都生气了他还一派悠闲。
“你们说我没见过他怎么知道？那你们就见过了？没见过你们还这样吹嘘。我要是见过他定要打得他承认自己徒有其名，不过靠着师门和女人得的名声。”
阿九本就听得生气，听到这里更是生气，看了看不为所动的段云，她再也坐不住准备起身和那人理论，刚站起身就被段云抓住了手腕。
“好好吃饭。”朝着阿九摇摇头，示意她坐好。
“这人太……”
阿九不从，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段云打断，“听话。”
他又重复了一遍，阿九咬着唇看他，见他态度坚定，自己要是不从他肯定不会放手，只得又坐了下去。
邻桌还在说着，阿九越听越气，可一看见段云就知道自己是没机会找那人理论了。就在阿九气鼓鼓地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对着那个背影甩眼刀的时候那人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发现这人站起正同一位刚进的人打招呼。阿九眼睛一转，悄悄把脚伸过去，勾着一条板凳腿将板凳轻轻往后拉，很快就将板凳拉离了那人一些距离。
段云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没有阻止她，只是在阿九喜滋滋地收回脚时问她吃好了没，阿九刚做了件想做的事满心欢喜，连连应着说自己吃好了，段云便带着她起身往楼上走，回房好好休息。
两人才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板凳碰到桌子的声音，在嘈杂的大堂里显得异常的突兀，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一个方向。
阿九立在楼梯口，笑眯眯地看了过去，就见刚刚一直不屑段云的那人正狼狈的坐在地上，接受大家的注目。
他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尴尬地吼着是谁移动了他的凳子，起身回头去看又没有其他人，更是有气撒不出去。店老板在这种地方做生意，为人处事精明得很，赶忙上去招呼，店里很快就又恢复之前热闹的样子。
阿九出了气，咧着嘴高高兴兴的跟着段云上楼，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她那副计谋得逞的模样毫无遮掩的展露出来，让段云觉得想笑。
“就这么高兴？”进屋以后坐在桌边，看着阿九兴致勃勃好似还想下楼同那人战上一番的样子。
“当然！”应着段云的话，阿九进屋给他到了杯茶水再给自己到了一杯，“他在背后诋毁你，移动他凳子算轻的，你不拦着我，我肯定要找他说个明白。”
“看不出来胆子挺大，那人光是身板都有两个你了。”盯着阿九瞧了瞧，眼神上下移动打量，“估计一拳头下去你就受不住。”
“楼下这么多人，他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我一个姑娘不成？”扬扬头，哼哼鼻子，“而且我还有段大哥你呢，他肯定打不过你。”
“如果我不在呢？”
“……”
“有些人是不讲道理的，那你也要和他们讲理去？”阿九甚少与人接触，接触得最多的便是镇上那些淳朴的人家，任她再聪慧也不能完全懂得人心的叵测，只当大家都同镇上的人一样好相与。段云喜欢她这份不谙世事，却也不想她因为不了解而吃亏，见她在听就继续说道，“他成心诋毁我，能信口胡言，就知道是个蛮横的人，若是你贸然上去同他理论你觉得他会承认自己在胡说？”
“他对你动手你要怎么办？刚刚若不是我带着你离开，他转身看见你就知道是你捣的鬼，那时你又要怎么办？”
“我……”被段云问住，阿九想反驳才想到自己根本没想这么多，她以前从未遇过这种人，当时被气得只想维护段云也没来得及多想。
“没想好？”见阿九被问住，替她将茶水满上继续说道，“以后再遇着这样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夏虫不可语冰，愚人不能语理。”
“那也不能就这样任他去啊。”她不喜欢听人诋毁段云，就算知道段云说得在理也咽不下气。
“换句话说，被狗咬了你要咬回去？”
“那我找只狗咬回去。”她从来不知道段云还有这一面，像极了教训人的长辈，可还是不愿意妥协，就小声的嘀咕。
听见她小声嘀咕着的内容，原本想好好教导一下阿九的段云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这好像确实是个好办法。阿九觑着他笑得开怀的模样，不知道自己说这话到底哪里好笑了，能把他逗成这样。
止住笑，段云才又开口，“我知道阿九是维护我，只是这些人与你我都无关，我们无需在意。”
“你是和我一起生活，不是和他。”
阿九点点头，像是听进了段云说的话，可一双眼四处乱瞟，就是不看他。
“记住了？”把她的心口不一看在眼里，段云没有直接拆穿她只是顺着往下又问了一句。
假装低头喝水，不开口不看他，好似这样就能不答应一样。
“没记住？那我再说一遍。”
作势就要继续把刚刚的话重新说一遍，阿九喝水喝一半赶忙阻止他，含着一口水望着他摇头。段云就看见面前的小姑娘鼓着脸，大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地看着自己。
忍住笑，又问了一遍，“那是记住了？”
“嗯嗯。”从拨浪鼓变成啄米的小鸡，愣是没想起把含着的水吞下去。
“把水喝了再说话，别呛着。”
经提醒阿九才想起应该把水喝下去，赶忙咽了水想开口，由于太急还是被呛着咳了起来。段云自然地将手伸过去替她拍背顺气，还不忘递过去一方手帕让她擦嘴。
因着这番咳嗽，阿九脸变得红扑扑的，眼角还挂着些被逼出来的眼泪，顺了气瞧着段云瘪嘴说道，“我以后不和他们计较就是。”
“阿九你还记得在暮山的时候你和我说的话吗？”
不解的看着他，自己和他说过这么多话，他现在说的是哪一句？
“你叫我别再这样，我答应你会以我们的安全为先。”温声开口，看着她继续说道，“我和你一样，也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他的话让阿九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让他答应要随时注意安全不要用性命去冒险。今天这事儿虽不像那晚危险，也有他在一旁护着自己，可就像他说的万一他不在呢，那不也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吗？自己当时担心他，换了立场，他定然也是担心自己的。
想到此处，阿九才明白段云不光是让自己别理会这样的诋毁更多是要保护好自己。
咬了咬唇，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了，段大哥。”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见她如此认真地保证就知道她已经把这些话放在了心上，段云也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笑着同阿九说些其他的把这个事情揭过去。
有他在身边自是能护阿九周全，就算如此他也想阿九有这些保护自己的意识，现在阿九懂了他的心思自然不需要再三嘱咐，阿九的聪颖他一直都知道。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