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无虞 · 第七章
你的好友戏精阿九上线
♦ 伪武侠真恋爱
♦ 架空背景，私设如山
「第七章」
“拂衣走，拂衣走，白马轻裘，花枝不沾手，忽逢山川候我久。”
古道晚风，夕阳西下，白衣公子带着他的小童停停走走。
阿九背着剑，一手牵着马，一手随意的甩着不知何处折的树枝，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在段云身旁，真真像极了段云的小剑童。
“要改改，我这手里的是树枝。”
“拂衣走，拂衣走，白马轻裘，绿枝已在手，忽逢山川候我久。”
他们已经赶路了三天，风餐露宿，段云早已经习惯，阿九好像也没什么不适应，天天看着各色景致与自己擦身过，她才知道天下之大暮山的一切不过其中一景，如今有机会出来看看，真正应了她唱的那句忽逢山川候我久。
前两天为了远离小镇，两人可谓是快马加鞭，如今段云估摸距离已经拉开，便不再忙着赶路，两人避过日头以后就开始在小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走。
段云不知道她这小调在什么地方学的，不过这调和他两现在的情况到是极配，就走在前头听她重复唱着这几句。她嗓音清亮心情自在，唱出小调来也带着快活的气息，如同初初学飞时越到树梢头的黄鹂，振翅就要腾空。
他两沿着小道走了很久，眼看快天黑了段云才上马带着阿九往前赶，最后寻到了一处寺庙留宿。
寺庙离小道挺远，位置也比较隐蔽，若不是他们看见炊烟估计也找不到这里。段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见山门紧闭便想上前敲门却被阿九一把抓住。阿九拉住他的衣袖，弯着眉眼朝他笑。
“公子，敲门这种小事就让小的来吧。”
敢情真把自己当小童了，段云见她兴致这么高，收了手示意她去，自己乐得清闲。
阿九小跑上前敲门，很快就听见里面有个声音回应着，门被打开，一个小和尚探出头，浓眉大眼，比阿九矮上半个头。
“这位小师傅，我家公子和我路过此处，今夜可否在此借宿一晚？”阿九见这个小和尚盯着自己瞧，赶忙抢先开了口，把自己的来意说明。
小和尚听见她的话，越过她朝不远处的段云望去，白衣的公子也正含笑看着这头。
“施主请等一等，我去问问师父。”
“那就麻烦小师傅了。”
小和尚点了点头关上了门，阿九踱回段云身边，同他说道，“我猜这小和尚十四岁。”
“这么确定？”
“我十四岁的时候和他差不多一样高。”
这样的理由，真是合理到让人无法辩驳啊。
很快门又被推开，刚刚的小和尚走了，邀他们进去。
阿九玩得正兴起，像个尽责的小童高高兴兴找个地儿把马栓好，跟着段云走了进去。
“寺里冷清，师父师兄正在做斋饭，师父说二位远道而来若是不嫌弃就一起用饭。”小和尚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却很有礼貌，将他们领到厢房以后就邀他们一同吃晚饭。
“那就多谢小师傅了。”
阿九忙着放东西，段云自然地道了谢，他可不能同阿九还有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两位能来我们寺庙就是缘分，不用如此客气，等会两位直接来后院就好。”
说完就告辞离开，段云回身就看见阿九已经躺在木板床上，舒舒服服地叹气。
“刚刚还装得高兴，才转身怎么就不继续了？”
“公子，等我躺躺起来还是全天下第一勤劳的剑童。”
小童占了床，让公子站着，好像没什么不对。
等阿九躺够了起来，段云和阿九照着小和尚说的往后院去，一路上没遇见一个人影，是真的冷清。整个寺庙都不大，厢房在左侧，后院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前面应该就是佛堂，不仅不大应该算小。
他们到的时候刚刚的小和尚正坐在小板凳上洗着果子，里面传出炒菜的声音，听声音炒得还相当热闹。
“两位施主。”小和尚没有停下动作，但也有礼的打了招呼，然后一改礼貌的态度转过头朝着里面大喊，“师父！那两位施主来了！”
那声音大得让阿九一抖，好像不远处树上也有鸟儿刷的飞了出去。然后阿九就看见一位穿着僧衣的大和尚从里面跑了出来，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一脸的笑意。身后还跟着跑出来一个小和尚，年纪也不大，探头探脑的盯着他们瞧。
“大师，打扰了。”段云行事随性，礼数却很周道，拱手作揖一套做得行云流水。阿九站在他身旁，瞧着后出来的小和尚，估摸着他的年纪，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就喜欢去猜人家有多大。
“施主多礼，贫僧不过是这乡野间的野和尚并不是什么大师，法号道恒，这两位是我的徒弟。”
听着他介绍才知道寺庙就他们三人，之前给他们开门的小和尚法号惠安，后来跟出来的小和尚法号惠存。道恒像极了弥勒佛，说话时一直带着笑，两眼都快笑成了一条缝，同段云寒暄了几句迟迟没有进厨房。
“师父，你的菜要糊了。”
惠安一语毕，道恒和惠存都愣了一下，一直笑呵呵的道恒变了脸色慌慌张张的往里跑，可不能让这待客的菜就这样糊掉。
“好像真的糊了，我闻到味道了。”
站在段云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阿九小声的嘀咕，刚好被惠安听了去，他瞧了瞧里面回头特认真的看着阿九，开口道，“没错，糊了。”
还好那是最后一道菜，糊得也不是特别严重，上桌后大家也没多在意，围着八仙桌就一起坐了下来。平日都是师徒三人，今日多了两位客人热闹了不少，席间道恒一直让他们多吃一点，惠安惠存高高兴兴的问东问西，聊得挺高兴。
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段云觉得时候到了，便故作随意的开了口，“大师，不知贵寺还有没有其他厢房，我从小休息时就有些坏习惯，不爱与人同屋，就算是随侍也不行的。”
他可没忘记惠安只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过来时他发现隔壁房也是空着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也不想一直睡椅子啊！
阿九端着碗埋头吃饭，听见他的话露出一双眼睛瞧他，明白了段云的意思，赶忙帮衬道，“对对对，我家公子喜静，常常嫌我吵。”
还可怜兮兮地看着道恒，“若是没有其他厢房，那我只能睡在屋外了。”
“有的有的，等会就让惠安领你们过去。”
“我们留宿在这里已是叨扰，还如此麻烦大师，实在过意不去。”阿九兴起的时候装装小童，段云可比她厉害多了，想着方儿让人家为他开间厢房，还装得一脸歉意非常我也不想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的无奈模样。
“哪里哪里，相逢即是缘，这都是佛主的意思。”
阿九见段云如愿，便笑眯眯地去给自己盛汤，说实话，道恒做的菜真的不赖。
段云第一件事妥了就更是随意，想到明日还要赶路就顺口问了问附近的情况，听了道恒说明以后便开始细细盘算，计划着下一步要往什么方向去。
“师父，明天七月八，我们要去镇上化缘可以给段公子他们带路。”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惠存突然说了句，道恒也像突然醒悟过来，便说着明日同他们一起，去镇上的路刚好经过官道，也让段云他们少走些冤枉路。有人带路何乐不为，段云笑着应了下来。
这几天赶路阿九也没记日子，听见惠存说明日七月八才想起今天是七夕，他们下山那天七月四，赶路三天今天可不就是七月七吗。阿九本来不甚在意这个日子，可就在她回房的时候发现后院搭有葡萄架，这可就让她忍不住了。
小时候师父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讲完告诉她七夕那天在葡萄架下就能听见牛郎织女说话的声音，她从小就想试试，可暮山没有葡萄架，今天让她遇着就动了心思。
在屋里踱步走来走去，最后忍不住还是要去看看，可想到自己眼睛摸黑太麻烦，就决定去找段云一起，刚走到门口还未来得及敲门里面就传来了段云的声音。
“进来。”
阿九一怔，自己这不是还没敲门吗，想着就推门走了进去，“段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了。”顿了顿，看向阿九，“早听见你在隔壁走来走去，睡不着？”
“我想去后院看看。”说着跑到段云身边，同他说自己想法。段云开始有些吃惊，以为是陌生环境让她不安，没想到却是因为葡萄架。可转念又想起这小姑娘好似特别喜欢志怪神话故事，不光喜欢还爱当真，便决定陪她去后院看看。
寺庙虽不像暮山这样在深山，但也在僻静的地方，夜色并不比暮山的差，不时还有虫鸣，衬得四周更是安静。
月光透过葡萄架撒在地上，留下些细碎的光影，段云看着阿九站在里头竖着耳朵认真听着，不时还小步移动像是在找寻更好的位置。
只是小小的葡萄架，阿九一会就把各个能站的位置都站了一遍，可还是没听见声音，除开了那些鸟啼和虫鸣。
“怎么听不见啊？”果然是把故事当了真，平日里聪明的小姑娘在这种事上总是懵懂，分不清真假。
段云走近，站在支架旁，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舒展开来瞧着阿九说道，“我听见了。”
“听见了？你那个位置吗？”阿九一喜，赶忙蹭过去，贴着支架屏息聆听，听了一会皱起眉头，“我怎么听不见？”
“是不是你听见了我就听不见了？”换了只耳朵贴过去，发现还是听不见，阿九皱起了眉头。
段云在一旁看着她的举动，牵起了嘴角，眉目含笑，好似见着了什么让他满心欢喜的事情。
“阿九，可能是……”段云还想继续逗逗她，却听见有人悄悄往这边靠近，下意识的就抓起阿九躲到了一旁的暗处。
“段大哥？”
“有人来了。”
阿九现在已经很习惯这样，也跟着尽量将自己藏起来，果然看见有两个人影靠了过来，离得有些远阿九只能看个大概，却记得那两个声音。
“师兄，被师父知道怎么办？”是惠安的声音，小声的叫着一旁的惠存。
“我们等会收拾干净点就不会被知道了。”惠存也把声音压低，像是怕被发现。
两人到葡萄架旁生了火，阿九借着火光又看清了些，发现他们是在烤什么东西。
“好香啊。”不多时就传出了一阵阵香味，阿九一下子闻了出来，是烤肉的味道，原来他们两个人偷偷摸摸是来犯戒了。
“小点声！等会师父来了。”
听见两人的对话，阿九想笑，捂住自己的嘴去瞧段云，发现他也同自己一样，不过定力比自己好多了。阿九想着是现在出去吓吓他们还是等他们吃了再出去，还未想出个结果就听见了一声震天吼。
“两个小兔崽子，又偷偷吃肉，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你们的！”阿九听见道恒这一声吼，总算知道傍晚惠安那大吼是和谁学的了，“又偷偷去山上打猎杀生！”
两人一看被师父发现了，谁还敢继续烤肉，赶忙拔腿就跑，动作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
“师父，那兔子不是我们猎的，是镇上的猎户忘记捡走的。”惠安一边跑还不忘一边解释，他只想吃肉，不敢杀生。
“还敢跑！给我站住。”总是笑眯眯的道恒此时再不笑了，追着两徒弟就往外跑，动作也是相当的熟练。
听着他们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段云才牵着阿九走了出来，阿九早就笑得不成样子，看着被随便甩到一旁的兔肉更是笑得不行。原来这个寺庙并不冷清，就像有师父和段云的暮山从未曾寂寞。而且每个小徒弟都有叛逆的时候，就像自己以前一样。
“段大哥，你说他们两会不会被道恒大师狠狠打一顿，这算是破解吧。”
“佛主在成佛以前也是有口腹之欲的凡人，惠存他们这么小会这样就更是正常。”
阿九点了点头，觉得段云说得在理，在这凡尘里我们都只是俗人。随即想起自己的目的又再次回到刚刚的位置上去试图再听听。一旁的小火堆还燃着，有了更强的光亮阿九眼神比刚才亮了不少，段云瞧着她认真的模样也不想继续逗她，伸手将她牵了过来。
“那百年才开一次的花你知道是写书人哄骗你的，怎么换了个故事就不知道了？”
段云的动作让阿九有些不解，听见他的话才知道他是想告诉自己能听见牛郎织女谈话这说法是骗人的。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小时候就有这个念想，长大后便想着去成全那个把故事当真的自己。
“你知道是假的那刚刚还哄我。”阿九机智，取回手背在身后笑盈盈地看着段云，眼神明亮，“可见段大哥你也和那写书人一样。”
被小姑娘取笑了，这个认知瞬间蹦进段云脑海里，先是震惊了一下才温声开口。
“是我不好，不该逗阿九。”
“送我回房，就原谅你。”说着伸出自己手，她不熟悉周边环境，后院到厢房一路上也没灯火，只能由段云领着。
“不听了？”将她的纤手握进掌心，挑眉问道。
“小时候好奇，刚刚已经满足了那颗好奇的心。”
“那便回去。”说完段云牵着阿九就往回走，他走得慢，让阿九可以好好的跟着他的脚步。
夜色正浓，月光铺了一地，相牵的身影越走越远。葡萄架旁的火堆燃得正旺，偶尔响起木柴燃烧的声音，像极了葡萄架下喁喁的私语。
TBC.
———————————————————————————————
叨哔哔：
开头阿九唱的那几句小调是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当时第一反应就是云九一起上路的情景，就去查了查想找出处，结果没找到【捂脸哭
如果有谁知道出处的话一定告诉我，我把出处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