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好郎君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云九】无虞 · 第二十五章

为什么他们还没见面

我也不知道啊



♦   伪武侠真恋爱

♦   架空背景,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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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坐在床上,看着屋内的装潢与摆设,阿九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冗长的梦,因为这屋里的一切都同她在空灵山庄住的屋子一模一样。

       脑内四处乱窜的晕胀感在她看向挂剑那面墙时汇成了一股无法消散的不安,那把师父留给自己的剑并没有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屋里除开她再没有其他人,越来越浓的不安在心底弥漫,她悄声屏息看着屋内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压抑的静谧最易滋生恐惧,被安静包围的阿九审视着这个她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好似感觉到空气里有一双眼睛也绕有趣味的看着她。脑海里闪过那个白发男人的模样,阿九一惊下床穿鞋跑了出去。

       一样的雕漆阑干,一样的百年海棠,甚至连海棠树下被风吹动的秋千也如出一辙。阿九心底慌乱,仿佛坠入迷宫,脑内的昏胀与不安让她快要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妄。沿着回廊往楼梯口跑去,她要走出这个院子看看自己到底还在不在空灵山庄。

       小楼的回廊本就不长,阿九几步跑过去看清回廊尽头的情况后瞬间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所见——本该在尽头处的楼梯没了踪影。她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明显有着人为拆去痕迹的楼梯,瞳孔在那瞬间放大,装满惊恐与不敢置信。

       她再次确信,这不是空灵山庄的静园。

       以前她无事时也想过世上有没有相同的人、相同的事、相同的景致,他们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存在着,保持着相同节奏过着一样的生活。如若有,那肯定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可此时阿九看着这与静园别无二致的院子生生出现在眼前,她所感受到的只有惊恐。

       这“静园”和这栋小楼犹如一座孤岛,而此时她正被困在其间寸步难行。

       脑海里又出现那个白发男人的模样,阿九狠狠捏紧自己的双手,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绑走了,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白发男人。

       互相捏紧的双手出来疼痛感,理智开始慢慢回笼,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自己连呼救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才认出他便被点晕过去。能够在戒备森严的空灵山庄将自己抓走,肯定是个厉害的人物,再想到他虽满头白发模样却不见丝毫老态,这让她确信那个男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有了一些思绪后阿九便接二连三有了其他疑惑,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要绑走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自己空无一物唯有段大哥和空灵山庄那些爱护自己的人。

       “难道是想威胁段大哥他们?”

       念头一闪而过,原本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慌乱起来,再次用右手紧捏着自己的左手,狠狠地用力,直到有疼痛传来,提醒她要保持最基本的冷静,不能凭借着猜想乱了分寸。可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就算懂得这些也不能完全安心,手上力道加重,嘴里念念有词:“没事的,没事的,段大哥也很厉害,还有言姐姐和师伯在,一定没事的。”将自我安慰的话说出来,好似只有这般就能把心底的担忧与不安驱散。

       她不敢回屋,有限且压抑的空间会滋长她的不安,她只能在回廊上来回踱步。就这样一个人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来回走动,走了不知道多少趟,阿九才算真的冷静下来。从开始的迷糊到后来的惊恐再到不安最后是现在的平静,情绪不停的转变,脑内那根紧绷着的弦松懈后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力与疲倦。她倚着门扉,闭目养神,闭上眼睛以后再看不见这诡异的院子,她竟觉得轻松了许多。

       想到这不是第一次被绑架,本来心情沉重的阿九竟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就总是招些事儿,难不成自己是天选之人?想着也就真的笑了出来,这样打趣了自己一番,让她轻松了不少,睁开眼后便决定踮脚仔细看看院外的环境,估摸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将将扶着阑干,踮脚试试能看多远,还未踮脚就发现那人站在院子里。他穿着青色绣有金色暗纹的衣袍,白发简单的束在身后,抬头看着楼上的自己,阿九与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瞧清他嘴角的笑意和深不可测的眼神,慌忙退回去抵住了门板。

       他出现得太突然,阿九全然没有准备,背抵着门板抚了抚胸口平复自己。

       “小姑娘醒了。”

       阿九一吓,抬眼发现他正站立在面前的阑干上,低头俯看着自己。他在的位置,刚好挡在阿九跟前,遮去了大半的光。突然的幽暗和接近让阿九异常的紧张,还有那看不出年龄的面容和打探目光让阿九更是不安,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身后,让东西偏长的袖子遮挡住自己紧紧搅在一起的双手。

       “你是谁?”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害怕,阿九直了直身子,抬起下巴,故作镇定地厉声问道,“抓我来这里干什么?”

       “老夫严慕,不过想请阿九姑娘来此坐坐。”他顺答如流,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的自称让阿九吃惊,他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竟然自称老夫。若是平时阿九一定会由衷说一句你一点都不老,可此时此刻这话她是说不出口的。搅紧自己的双手,阿九继续说道:“既然是坐坐,现在坐完了你还不快送我回去,若是等我师伯他们找来定是绕不了你。”

       阿九知道谁更能威胁到他,所以搬出了最具身份的施明睿,可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轻笑一声反问道:“师伯?施明睿还是林烨?”

       不屑的语气,肆无忌惮的眼神,阿九后知后觉,他能在空灵山庄有喜事时掳走自己又怎会忌惮。

       “小姑娘怎生这么紧张,老夫并不会对你怎样。”

       完全被看穿,又处在被动的位置,阿九丧气,偏头不去看他,待再转过头时就有有几分气急:“你到底抓来是干什么?想要拿我去威胁他们吗?”

       他的反应逗得严慕眯眼笑起来,一副温柔的模样,“阿九还真是和你师父没有半分相像,若是她一定不会像你这么害怕。”

       阿九因他突然提到程婉愣在当场,脑海里警铃大作,意识到这件事比自己所想更为复杂,她捏紧双手,杏眼直直看着眼前的严慕。

       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沉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鬼街隐于京城,残月楼藏于鬼街。与空灵山庄正派形象不同,残月楼一直游走在正邪之间的灰色地带,他们不论正不论恶,全凭喜好和利息办事。欢喜时拔刀相助,利益相冲时拔刀相向,在他们眼里唯有自己和利息才是永远的真理。而严慕,便是残月楼的楼主。

        江湖上关于他的事很少,知道的人对他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是武学天才,痴迷各家武术,常年在残月楼内闭关修炼。

       段云同沈行一起出发,两人为了不错过严慕,分道走了两条严慕最有可能选择的回京之路却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路上扑空以后,他们不得不混进鬼街,却连鬼街在何处都不得知。

       还好沈行之前为躲避谨言在北方呆了两年,接触过很多北方的江湖人士,私下打探后终是混进了鬼街。在仔细留意过鬼街白日的冷清和夜间的繁华后,段云发现鬼街能在朝廷的权势之下存在于京城不是没有道理,它乱中有序,放任进入这里的人随意挥霍潇洒却又让他们时刻戒备警惕。

       站在客栈的房顶,段云看着楼下带着鬼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眉头微蹙,这个地方所有的诡异之处都在揭示着自己救出阿九的难度。

       回想起出发前,施明睿匆匆叫住自己简略的交代了当年之事,段云越发心疼阿九的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其中的隐瞒与纠缠,爱恨与责任,都和她无关却又将她牢牢系在其中。从始至终,与她有关的不过是那双她无法选择的眼睛。
    
   



       阿九坐在桌边,以手托着自己双颊,和眼前两位几乎一模一样的姑娘大眼瞪小眼。她在问出那个问题以后严慕并没有给她答案,只是挥手招来了一对双胞胎姐妹照顾她的生活。

       这对双胞胎姐妹模样十足的相像,连随时随地挂在嘴边的温柔笑意都一模一样。阿九心底对严慕既惧怕又讨厌,以至于对着这对姐妹花也生不起好感,排斥着她们的靠近。

       她醒过来已经三天,严慕除开第一日突然出现后便没有出现过,只让这对姐妹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还替自己准备了上好的新衣和各式小玩意。

       他没有明确的限制阿九的自由,却用最简单的方法把丝毫不会武功的阿九困在了阁楼之上。

       想到自己没法像他们一样飞身下去,阿九越发觉得她俩不顺眼,便不客气地指了指他们说道:“你们俩这样一直笑着都不嫌累?”

       阿九话里带着嘲讽,她们却像没听出来一般,不回答不辩驳,继续保持着笑意站在一旁。

       这样的沉默更是让阿九心里闹得慌,这几日她试过各种方法,叫骂,扔东西,甚至扬言要跳楼,严慕都未曾在露面,这院子像块海绵,将她所有的不满通通吸收,再点点消弭。

       “好吧,你们去给我找点吃的来,我饿了。”

       “我最是挑嘴,要上好的点心和菜色,不然我可不吃。”这些天阿九不管做什么,只要不出这阁楼,都没人干涉她。她闹得太狠,两姐妹也只怕她伤着自己,阿九便猜想他们不会拿自己这个肉票冒险。

       果然其中一人应声行礼退了出去,她们太像,阿九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朝着留下那人扬了扬下巴,不可一世地问道:“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回姑娘的话,奴婢是妹妹燕语。”她们姐妹叫莺歌燕语,说话也同名字一般,丝丝动听,可在此时的阿九无心消受。

        “好,燕语你去给我弄点热水来,我来了你们这鬼地方后都还没洗过澡,该是要臭了。”

       知道阿九并不会功夫,也不可能逃出残月楼,燕语颔首退了出去。阿九端坐在位置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惜她们轻功极好,连飞身下楼也没有声响。等了片刻阿九起身疾走到门边推开了一条细缝往外看,在确定没人后才偷偷跑到回廊往下瞧。

       莺歌燕语已经出了院子,院里便没有其他人,阿九赶快进屋将门关上,不管不顾的拉过床上铺的毯子想要撕开,可力气太小只得连牙齿都用上。她害怕两人突然回来,一边使劲咬,一边往门边看,在她用了最大力气的时候如愿听见了嘶的一声。毯子被撕破的声音鼓励了阿九,将撕下来这条放好后又开始着手撕第二条。

       将一张完整的毯子撕成好几个长条以后再一条条打结连接起来,她要用这连接起来的长布条离开这里。再次到门边开了个细缝小心看了看,发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便偷偷溜了出去,四处看了看再次确信没有人后才将绳子的一头系在阑干上,为了确保系紧还特意使劲往后拉了拉,没有问题以后将另外一头系在自己腰上。一切准备妥当,阿九一脚跨出阑干站稳,保持着拉着绳子跨站在阑干上的姿势看着下面,阿九只觉得心惊肉跳,怎么距离比在里面看起来高了这么多。可她已经踏出了第一步,没有退缩的道理,只能闭眼给自己鼓了鼓气,咬牙豁出去。

       拉紧绳子一点点往下挪,布条也因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摇晃,好似随时能将她甩下去。低头看了看下面,还有好长一段距离,阿九便只能继续往下挪。手臂紧紧抓住布条,很快双臂就被酸软占据,掌心也因摩擦传来阵阵灼热的疼痛,可她无暇顾及,也不敢去细想,她怕自己一想到便会放弃。
落地时拍了拍胸口缓了缓自己一直悬着的小心脏,将屏息的那口气吐出来,才解开系在腰间的布条就听见身后有人开口说了句话。

       “小姑娘不知道老人家都喜欢听话的姑娘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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