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无虞 · 第二章
第二章来了，两人继续山顶洞人的生活
♦ 伪武侠真恋爱
♦ 架空背景，私设如山
「第二章」
段云第二日就在阿九的带领下去山顶祭拜了程婉，这是作为后辈的礼节，而且在他的记忆里是有程婉这个人的。
他从小在空灵山庄习武，师父是山庄庄主，程婉是他的师叔。她人同她名字一样，温婉动人，脸上永远都带着温柔的笑。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离开了山庄，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对于程婉的记忆也就这样慢慢淡了。
祭拜过程婉以后，段云便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住了几日以后他发现木屋在的位置当真选得极好，就在离山顶不远的平坦处，背靠着一汪山泉，日常用水皆在此处取用，方便容易。
在段云记忆里程婉琴棋书画都很出众，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她弹得一手好琴，段云果然在屋里发现了一把琴。不光有琴，书画也有不少，甚至在门后还挂着一把打猎用的弓箭。
段云问起这些东西的来历，阿九看了看，走过抚摸着那把上好的的琴，轻轻拨动一下，便发出悦耳的声音。
“有时候师父会带着我去山下的镇上置办东西，慢慢的就累积下来了。”
“不过下山不太方便，路途又远，只有粮食不够的时候我们才去一次。”
她们在这里住了十七年，朝暮往复，置办了这些东西也不奇怪。暮山位于西南地区的一个偏远小镇之外，能买到的东西远不如中原，这些书籍的纸张质量较差，印刷排版也不够工整，不过也不是不能翻看。除开那把琴，其他东西的做工都平平，想来那把琴应是程婉从中原带来的。
暮山本就风光不错，再加上身旁有玩遍暮山的阿九，段云日子过得相当安逸。白日里日头晒的时候就同阿九窝在屋里看书聊天，早上傍晚就任阿九带着在林间乱窜，哪里有野花哪里有野菜，什么地方有潭水什么地方看山涧她都知道。段云本应带着阿九离开暮山，他知道阿九对这里的一切感情极深，想到师父也没催着让自己把阿九带回去，而且有他在能将她照顾得很好，便没有提起过此事。
时间一晃，段云来暮山已经快半旬，两人相处得很好，越来越熟悉彼此，段云将阿九的性格摸得越来越透彻，还未入世的小姑娘，活泼可爱。
他想起前几日自己终于问出了那个关于眼睛的问题，阿九愣了愣，随即笑着看他。言笑晏晏，眼神澄澈，同自己说道:“我天生渺一目，那只眸子看不见的，白日还能看见些光影，夜间什么都看不见。”她说这话时再坦然不过，没有任何的自怨自艾，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师父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的生活也没有因为我有一只眼睛看不见而变得波折，我和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若有人问起如实告诉他就好。”
程婉将她教得很好，她没教阿九剑法，也不强求她学习琴棋书画，但是教会了她如何安乐的生活。段云觉得这样很好，阿九就应该这样安乐简单的生活，程婉去世前将她托付给师父，不过是不想她在世间再无依靠。
这日段云在房里找到了一盒棋子，做工同其他大多数东西一样都很粗糙。段云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将棋盘摆好就叫阿九来同自己一起下棋，阿九看了看他，瘪着嘴坐下。
“我下得不好。“
“无妨。”段云已经从她表情已经知道下棋不是她的长项，不过现在闲着也是无事，“随便下下，你先行。”
偏着头看着他，阿九眼睛转了转，笑着把身子往段云那头凑。
“以前我和师父下棋的时候…”将手掌伸到他眼前晃晃，“都让我五个子。”
段云将手放在桌上，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阿九，“既然如此，我也让你五个子。”
“好！”
然后，阿九让段云知道她的说的不好是有多不好。已经故意给她留了生路，还偏偏一颗颗往死路里送。
看着棋盘上白子越来越少，阿九脑袋越压越低，最后用手托着下巴，放弃了挣扎。
“不来了不来了，你棋艺太好了。”
看她将手里剩下的棋子放回棋盒里，一副放弃的模样，段云也将棋子收拾回去，准备下一场，“我再让你五子，还让你悔棋三次如何？”
让十字，悔棋三次？这简直就是放水之中的放水啊，阿九眨巴着眼睛觑他，“你让我这么多，我要是还输了得多丢人。”
没想到她一下子想这么远，段云没忍住笑了出来，自己果然和小孩的想法相去甚远。
“要不然你让让我？”
听着阿九说的话，段云脸上的笑意更甚。明明前一句还像在拒绝，后一句就开始讨好，一双杏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难道让十子，还让你悔棋不算让着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开始就盘腿坐在椅子上的阿九把身体往前倾了倾，一脸的认真，“你看你让我五字，我下不过你，因为你棋艺好下棋的时候还一套一套的给我设陷阱。你现在让我十字，然后继续给我下套那我还是赢不了呀。不光赢不了，还很丢人。”
瘪了瘪，阿九挺直背脊，粗着嗓子学着她在山下见过的人说话，“那个别人让十字都赢不了的人，对，就是她，叫阿九。”
她逗趣的模样再次逗笑了段云，他在想是不是人小烦恼就少，可以生活得这样无忧无虑。
“在下懂阿九的意思了，不过……”段云意味深长地看着阿九，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
“既然这样，总得有些赌注。不如这把谁输了就明早谁做饭？”
段云来暮山的前几日阿九还每日早早起来做早饭，可后来就全变了样。某天段云早上起来发现阿九还未做早饭，自己动手熬了一锅粥备了两碟小菜，自这以后，阿九再也没有早起做过早饭。问她原因，她只说以前你是客人，现在是自己人，自己人哪里用这么客气啊。一套话下来让段云哑然，竟接不下其他话。明明自己爱懒床，还有理了。
阿九认真的想了想，估摸了一下自己有几分胜算，一拍手应了下来，开局前一再让段云记得让让她。
诚然段云有心让着阿九，但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这样岂不是失去了乐趣。所以段云说的让其实就是从接连不断的下套变成了隔一下再下套，很快阿九三次悔棋用完又被逼入了绝境。
看着棋盘，阿九抬头瞟了段云一眼，眼神幽怨仿佛在控诉他的不守信。段云依旧坦然，不接受任何控诉，端着一旁的香薷饮喝上一口。现在虽然已经立秋，天气却一日比一日热，为了防止中暑，阿九学着师父每日用厚朴、白扁豆、香薷一起煮香薷饮，待冷却以后就和段云一起当做茶饮。
将茶杯放回去，看着阿九正鼓着脸，一双杏眼盯着棋盘找出路，从段云这边看过去模样俏生生的好不可爱。他看着阿九的样子，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也不急着催促，就让阿九慢慢找。
“阿九，前几日听你说这山东边有一方潭水，清可见底，景色怡然，何时我们去看看？”
阿九正思考着棋盘上方寸间的厮杀，听到段云的话也来不及多思考随便应了应，应完又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说错了方向，“不是东边，是南边。”
“当真是南边？”段云问得漫不经心。
“就是南边呀，我不会记错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才是东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着方正的棋盘确认，眼神跟着自己的手转动，在最后指向右边时顿了下来。
右边有出路！来不急想其他，也忘了继续说话，赶忙把手里已经握了良久的棋子落了下去。
看着阿九将棋子落到正确的位置，段云嘴角勾起浅笑，“想来是我记错了。”
那个位置是段云给她留的生路，如果找到便能起死回生，接下来阿九越下越顺手，大杀四方根本停不下来。
“看来明早得我做饭了。”状似懊恼，眼里却盛着笑意。
阿九正埋头捡着自己围杀的棋子，头也不抬，只是说话时带着浓浓的笑意，“我要吃凉拌三丝下米粥。”
“阿九是赢家，当是阿九说了算。”
刚好阿九捡完棋子，抬头对上段云，目光盈盈，眉眼生动，“那等会你帮我一起把外面的海棠果一起摘了。”
往外看了看，外面海棠树上的果子果然已经次第成熟，他记得自己来那天看见枝头全是青色的果子，如今已然变成鲜艳的红色。
“师父每年都会将那些海棠果摘下来切开晒干，这样保存时间比较长，留着慢慢泡茶喝。”
程婉是个很完美的女人，方方面面都懂得一些，阿九虽然从小贪玩活泼，但也跟着她学了不少东西。不光在她那里学了厨艺，连泡茶酿酒这等风雅之事也跟着学了几分。外面种的芍药和海棠是程婉的心头好，如今她不在，阿九也会像她那样将海棠果物尽其用。
这些海棠树是程婉来了暮山以后花了好几年时间才移植种好的，比起那些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西府海棠自然差上一大截。
“这些树还是开花的时候比较好看。”
阿九同段云站在树下，仰头看着墨绿的枝叶，不禁有些感叹，“不过这墨绿色也不错。”
段云站在一旁只是笑，并不去应她。
海棠树细枝低桠，阿九踮脚便能抓到矮处的枝桠，顺手就摘了一个擦了擦递给段云。
“段大哥，你尝尝。”一脸讨好，双眼泛光。
接过她手里小巧的红色果子，瞧见她眼里泄露出来的小情绪，段云没有拆穿她，只拿着小小咬了一口。
“段大哥你怎么不整个吃下去，这么小个果子难不成还要分成好几口吗？”
咀嚼果肉的瞬间，酸味在嘴里炸开，刺激着舌根生津。段云不由得皱眉，阿九捕捉到这细微的表情，立马得逞地笑了起来。她记得这些海棠树在师父精心照顾下第一次结果，一串串红色的果子挂在枝头，晶莹诱人，她偷偷打了一串下来，迫不及待的吃了一个，才嚼破就被酸到哭出来。如今她这样去捉弄了段云，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时，自己哭着去找师父说这些果子不好吃，被师父笑了很久。
“阿九笑得这么高兴是也想吃一点吗？”段云比阿九高出许多，一抬手就摘了一颗递到阿九跟前。迎着段云的目光，连连摆手，还作势踮脚拿着小刀去剔挂有果子的小枝桠。
段云自然不会同她计较，见她剔枝桠都费力，从她手里结过刀，“我来吧。”
“就这样连带着枝桠剔下来就好？”
“对，选好了下手，高处的不用管。”阿九指了指树顶，“这树枝桠细又密，没办法上去，就让它们自然掉下来和泥土化做一块就好。”
“化作春泥更护花？”就在阿九说话的时候，段云已经剔下好几串。
“没错！”看见段云已经剔下好几串，阿九赶忙把手里提着的竹篮递过去好让他将果子放进篮子里。
段云摘着果子，阿九抱着篮子跟在身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阿九时不时指着枝桠提醒他什么地方还有果子，也同他讲了不少自己和程婉在山上的事，多是些调皮的趣事，常逗得段云发笑。
很快篮子就装满了，叫了段云一声就抱着篮子往屋后跑，她在那里准备了一大盆清水，将果子放进去泡着正好。
停下手里的动作，段云看着身穿粉衣的少女小步往另一头跑去，长长的头发在身后摆动，俏丽活泼。收回目光，发现旁边那棵树上有几支枝桠长得笔直，缀着红色的果子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美感，若是剪下来插在花瓶里也不失为一处美景。想着就上前，将其小心剔下。
屋外的海棠树不止一棵，所以阿九备了一个特别大的盆子，将篮子里的果子簌簌地倒进盆子里。她动作很快，倒进去以后就又提起篮子穿过厨房往段云那头跑。
因着天气热，他们选的是太阳不那么晒时出的屋子，阿九踏出厨房迎接她的就是快落山的夕阳，余晖渲染着天空，云霞带上暖意，橘红色的夕照印在段云白色的衣服上，让她有片刻的愣神。她记得段云来那日也是如此，她匆匆从山头赶回来，看见段云站在树下，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一层光影。景相似人相同，只是自己已没有当时的防备与紧张。
段云将那几支枝桠都裁了下来，拿在手里翻转把玩，想着就让阿九插进屋里那个白瓷花瓶里。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段云本没有在意，却在它兀自停下时转过了身，回身就看见阿九提着篮子站在那里微微愣神。
段云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观察她表情也不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或是突然情绪起伏，神情自若，眼神清明，一切正常，应是没什么事。段云随即收敛起那些探寻她情绪的心思，扬眉带笑，看着阿九。
“阿九，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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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哔哔：
这一章也和动画里一样，阿九提到了眼睛的问题，但是两个人的情绪完全不一样。动画里面可以明显看出来阿九有在意眼睛这个事的，提到自己渺一目神情明显黯淡了不少，虽然很快就又恢复了。但是我写这个阿九是完全不在意的，这是因为她们两生活的环境完全不同，公主九接触了很多眼睛正常的人而且也被人议论过，所以在意。但是文里面的阿九基本上没接触过外人，而且程婉从小就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大事，这对对阿九形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两个人在看待眼睛这个问题上是有一点差异的。
程婉虽然活在对话里，但对于阿九来说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她教会阿九独立生活也让阿九形成了一个很好的性格，就像我文里写的，她把阿九教得很好，让阿九可以安乐的活着。
最后，大家看文愉快，希望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