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溯洄 · 第二十八章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发现自己最近真的懒到没朋友_(:з」∠)_
【第二十八章】 月色太好照我伶仃
从相见到如今张日山都未开口说爱，同时除开说过会保护她之外亦未做更多的承诺，就算如此，他简简单单一句只是给你，一句你现在就很好，梁湾便只想停在他怀中。
可她却是不能。
想着这些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窗户未关，下弦月就挂在窗边，明明来时还是上弦月，时间走得未免太快了些。
那天在古玩店她就决定能陪在他身边一天便是一天，可如今这样的日子只有一个月了。一个月多短啊，三十日，七百二十小时，于如今的她而言不过弹指。她一直知道好物易碎，好梦易醒，可她没想到同他的时日会这般短暂。
梁湾在床上翻身，背对着窗户闭上眼，不去看窗外的月亮。
这月色太好了些。
张日山发现梁湾这两日好像精神都不是很好，当问及她也只是说未休息好，再问不出别的。一来她不能说，二来她最近确实是未休息好，不知怎么的不时头疼。
已经入夏，梁湾午睡后整个人昏沉沉的，她皱眉揉着太阳穴从房中出来。张日山正在泡茶，滚烫的茶水被他倾倒在茶宠之上，那个茶宠梁湾见过，是同他纹身一样的穷奇。
“没睡好？”他停下动作问着。
梁湾懒洋洋地挪过去，凑过身子去闻茶香：“可能是睡得太沉，有些头疼——你的东西肯定是好的，也替我倒一杯。”
“头疼？”杯子先前已经用茶水洗过，张日山拿过杯子替她满了一杯。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偶尔就疼一下，不是大事，你不用担心。”双手将杯子接过，她拿到鼻尖深嗅一口，“你的东西果然是好的。”
她的前半句话让张日山心惊，看向她的眼神中待着难言的担忧。
梁湾一口将茶全部饮下，嘿嘿笑着把杯子弟还给他：“待我先解渴，等会再慢慢品。”
她说着话看过来，张日山敛了神色。
“本就是拿来喝的，不用讲究那些。”他如是说着，未深入询问她头疼的事。
张日山是个合格的伴侣，梁湾不多说的事他便不追问，只是看着她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心中担忧愈加。有一次他提议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被她以我自己就是医生为由拒绝，他便不再说这些。过了几日他知解雨臣在山上新买了栋房子，房子内筑了观星台，便琢磨着带梁湾去那里看星星放松一下。
本是约了下午出发，去山上住几日，可张日山临时有事被罗雀叫走，等他再回来已经天黑。
此行只有他们两人，他去车库开车，梁湾便在新月饭店门口等他。也不知是不是又临时有事耽搁了，等了好一会他也没来。
梁湾提着小皮包乖乖在门口等着，为了不挡着店门，她还特意选了个角落。店内出来一对小情侣，讨论着今晚吃的什么菜最特别。梁湾听见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去看，恰巧见到两人并肩从里面走出来，小姑娘抱着男友的胳膊娇娇软软地说话：“好吃是好吃，就是贵得像黑店。”
梁湾失笑，心想这小姑娘说得没错，自己第一次来也是这么想的。她突然愣住，未散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一次来？那是什么时候？她何时这么想过？
明明她第一次来时睡着了，是张日山抱着她进的新月饭店。
她忙不迭地往后退着去看新月饭店的大门，没退几步就踩空了台阶，差点摔倒。她稳住脚步，退得更远，直到新月饭店的大门整个出现在自己眼前才堪堪停下。将视线范围内的一切缓慢地打量一遍，暖光的灯笼，朱漆的画柱，嵌着玻璃的雕格木门，一切仍旧美得精致美得优雅。
是她这些日子看过无数遍地样子，也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脑海里的画面匆匆闪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无人的门口，有声音自她耳边过。
“张日山，我是不是被你套路了？”
“那你以后都不用经历这些了。”
“你是要拉黑我吗？”
“哪来这么多分分合合。”
不自从何处来的声音像极了她和张日山，这让她惊慌地捏着手中的包包转身将四周看了一遍，却未见一人。
到底是谁在说话？声音从什么地方来的？
她用双手狠狠捂住自己的耳朵，声音便在此时戛然而止，世界又恢复了安静。她大口呼吸以此来确认自己是否正常，当狂乱跳动地心脏缓缓趋于平静她才松开了捂着耳朵的双手。
待她再小心地去看新月饭店的门口，刚刚的小情侣早已没了踪影，只有门口的灯笼兀自亮着。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她还是正常的。
可就在这个转瞬，她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和穿着米白色衣服的女人从新月饭店中出来。他们并肩跨过木制的门槛，从新月饭店内走到门口的灯笼下，灯光落在他们肩头，他们的脸颊。梁湾怔怔看着，心跳一下一下地加快，她想要逃，脚却不听使唤地向前。
她看着两人交谈，拥抱，道别，她看清他们的模样，是张日山和梁湾。
脑袋熟悉的疼痛慢慢出现，从两侧的太阳穴蔓延，向外延伸至眉心，向内侵占颅内每一寸。她又疼又疑惑，再定睛去看，门口根本空无一人。她想走过去再看看，还未来得及迈开脚步疼痛就更甚。剧烈的疼痛侵入她整个大脑，让她无法再前进一步亦无法思考，她紧紧去按自己的太阳穴，徒劳地想减轻这样的疼痛。
“我见过你。”
“你非逼得我承认喜欢你吗？”
“都听你的。”
“我现在是你女朋友。”
“害怕那个人先我而去。”
“我需要好好道别。”
……
各式各样混乱无逻辑的话出现在她的脑海，本就痛到无法思考的人更加迷茫。
张日山本想取了车就过来，临时吴邪打了个电话，待他开车到门口时就见梁湾抱着头蹲在路边。他吃惊，连忙下车去看她，才靠近就听她似痛苦又似哀求地喊着：“求求你别再说了。”
她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不要再说了。”
张日山被她的模样吓坏，蹲下身子想去抱她，伸出的手却抖得不知要如何去触碰她。
“湾湾……”他声音带着颤抖，“湾湾？”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是近在咫尺地呼唤，这个声音破开那些混乱嘈杂的对话传入她耳中，温柔又慎重。
忽然四周就安静了下来。
梁湾动了动，听见那个声音又叫了自己一遍，她迟缓地松开自己，抬头去看他。新月饭店的光落在他身上，他好看的眉眼亦笼了光亮，梁湾愣愣地看着他，似在确认他的身份。她面色苍白，就算灯笼之中的红光亦没能让她脸色好几分，张日山见她痴痴看着自己，不再似刚刚那般才些微松了口气。
他欲将她拉起来，还未来得及伸手就见她忽然红了眼眶。
“张日山，你为什么骗我啊？”
她说话时已经带上了哭腔，张日山因她的话停住了动作，还未想通她为何突然说这话就又听她哭道：“明明世上那么多分分合合。”
此言入耳，张日山似被雷劈一般愣在原地，惊愕地看着哭起来的梁湾。
“湾湾你……”
他未问完梁湾就猛地扑向他，动作之快，将错愕的张日山扑倒在地上。待一屁股坐到地上张日山才彻底回神，巨大的惊喜与慌乱冲击着他，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梁湾扑在他怀里又哭又骂：“张日山你这个王八蛋，你就是骗子，你为什么骗我？”
她不仅骂，还下手，每一下拍在张日山身上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激动难当，颤抖着去抱怀中的人，梁湾却只当他是要哄自己，一边动着不让他抱一边骂他是王八蛋。
“湾湾骂得对。”
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张日山如是回答。面对他向来没骨气的梁湾听他这么应着，立马不知要如何骂下去，连还想打他背的手也停了下来。
“往后再也不骗你。”见怀中的人变得安静，张日山搂进她温柔地承诺。
梁湾心中一软，可想到他狠心将自己拉黑还是气不过，大力挣开她从地上爬起来，张日山立马也利落地起身。见他也要起来，梁湾赶忙转身就走，铁了心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人。
张日山见她要走，忙去拦，可还未来得及靠近就见眼前人双脚一软晕了过去。在梁湾晕过去的瞬间张日山脑海内一片空白，只靠着本能大步向前去接住她。
她苍白羸弱地躺在怀中，张日山失措地叫她，可怀里的人双眼紧闭，没给他一丝回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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