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曈曈
「新年快乐呀」
2019啦，大家新年快乐
认识你们很开心 ♥
愿来年世界对我们温柔些
♦ 婚后日常，梁山夫妇
♦ 私设如山，拒绝考证
♦ OOC是我的，他们永远相爱
# 01
年底在西塘有个古玩交流会，业界不少能点出名的人都会参加，九门有心把生意做大做长久，自然要去参加。就连平日最不着调的吴邪在自家奶奶和二叔的念叨下也领了人代表吴山居出席，张日山作为会长和穹棋的老板更不可能缺席。日程是十一月就安排好的，他需要去大半月，梁湾知道后裹着她的小毯子翻日历，这一翻才发现此一去连元旦这种辞旧迎新的好日子也给去没了。
事关九门和穹棋，她不好说什么，只一边替他收拾行礼一边嘱咐出门在外又天寒地冻别生了病。张日山坐在床尾，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待她收拾完就将人拉进怀里环腰搂着，压着嘴角抬头看她：“既然担心，那就随我一起去。”
这是她们结婚后第一次分别，梁湾也舍不得，可他这模样着实有些滑稽，就仗着自己站着的优势去戳他的额头：“张会长你已经是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了，你要学会自己出门。”
梁医生就是梁医生，流行语信手拈来，张日山被她逗笑，腰身扭转间就将怀里的人按在床上。
“梁医生你已经是已婚人士，要学会用正确的方式和丈夫道别。”
他学得有模有样，梁湾被逗得咯咯笑，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借力贴近他的唇，含笑软声回应：“张会长说得对。”
说话时她的唇扫过张日山的，彼此的气息相连，酥酥麻麻的痒意勾着他去更进一步。张日山在她面前从不掩饰那些因她而生的欲望与渴求，顺势将人压回床上，含住她的唇舌吮【自由】吸，动作时重时轻。梁湾收紧环在他脖颈上的手，恰好方便他靠近去舔【民主】舐她的唇角，他的手掌探进珊瑚绒的两截式睡衣下摆，沿着她身体的曲线往里滑。他的掌心温热，还带着些粗糙的肉茧，磨得怀里人想躲又躲不开。既是躲不了，梁湾便咬他的下唇，手也跟着滑进他的睡衣之中。
两人都知对方敏感之处，极尽缠绵的互相撩拨，契合之时皆喟叹出声，他们是彼此的船，承载着对方于欲海里沉浮起落，每一声喘息都是心底深处最澄澈的表白。
第二日送走张日山，梁湾求爷爷告奶奶地调了班，连上了两周才得已顺利地把元旦假期加班的事扔给了同事。可就在三十一那日她拧着行李箱去机场时遇上了下雪。
雪下得大，所有航班后延，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上午九点半的航班变成了下午两点。
天不遂人愿，她也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坐在机场玩着手机等。她把张日山的微信点出来，聊天内容还停留在昨晚的晚安好梦，戳着聊天界面，恨恨念叨：“看我到了怎么收拾你。”
# 02
大雪一直不停，航班延了又延，梁湾最后上飞机到上海时已经快要天黑。张日山并不知道她要来，没了接送的专车她只能自己拖着行李箱转车去西塘，等真落地到西塘时月亮已经挂在夜幕上一个劲冲她笑。
先前她已经偷偷从霍秀秀那里拿了住址，下车后拖着行李箱哒哒往目的地去。适逢小长假，西塘遍是游客，虽先前下了小雨也未能阻挡大家的热情，难得来一趟千年的古镇自然要游得满意才不虚此行。梁湾挤在游人之中艰难移动，街道两侧的红灯笼高高挂起，她无心去看，只想快点到了客栈把张日山狠狠收拾一顿才对得住她这一路奔波吃的霜风。
她第一次来不识路，好在鼻下一张嘴，一路上问着也找到了住处。说来也巧，才到客栈她就见他站在门口同一位老人说话，老人慈眉善目，同张日山说什么她也听不清，便不做声地站在那儿瞧。
张日山似心有所感，抬眼便见梁湾拉着行李箱瞧自己，他有一瞬惊讶，随后同老人说了句话就走过来。别看他年纪大，可对风度的追求比梁湾还执着，向来是能少穿就少穿，今天却是把梁湾替他备的围巾戴了出来。
“怎么忽然过来了？”
梁湾穿了一身长款的白色羽绒服，系了和他同款的黑色围巾，觑着他道：“想来看你就来了呀。”
她坦诚，张日山笑着去摸她的脸，脸蛋冰凉凉，应是一路上吹了不少风。
“难怪不接我电话。”
“想给你惊喜嘛。”梁湾憋嘴，就见先前同张日山说话的老人也走了过来。
活得久的人气质上自然带着股经历风霜后的温和，老人朝梁湾点头，开口询问：“张老板，这位是？”
张日山靠近梁湾，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介绍道：“我夫人，梁湾。”
“湾湾，这是陈列馆的馆长陈先生。”
梁湾忙从他怀中出来，规规矩矩地招呼。陈先生原本和蔼的面上有些尴尬，同梁湾招呼后要离开，梁湾来了张日山自然不会再说其他，客套地说了些话后就任他离去。
梁湾瞧着老人虽上了年纪却仍旧挺拔的背影，不解地问道：“我是不是坏了你们什么事，我看他老人家神情不太对。”
张日山拉过她的行李箱，牵着她往客栈内走：“夫人好眼力，这都让你瞧了出来。”
“你少贫，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反手去捏他的手，她可不想自己坏了他什么正事。
张日山低笑着将她的手给握进掌心，只道：“不是什么事，博物馆的副馆长是他多年好友，家中有个正当嫁的孙女，央了他来探口风。”
梁湾一愣，好家伙，这短短几天就惹了桃花债。
“张日山你长本事了啊！出个差都能给我招人！”
话是气话，语气里却是止也止不住的笑，知道她没真生气，张日山笑道：“你没来前我已表明自己是已婚人士，家中养着尊大佛……”
“谁让你养了？还大佛，你怎么不直说养了只母老虎。”话未说完梁湾就去掐他，不满他这形容。
张日山对外自然不会这么说，只是对着她就多了两分逗她的心思，将手又给握回来才继续说道：“藏了位人美心善的夫人。”
“这还差不多。”
“奈何他们不信，只当是我推辞的客套话。”所以今晚就来约他去吃饭，他本就要拒绝，谁知梁湾突然来了，他都不用再说什么便利落脱了身。
说话间两人已经乘电梯到了顶楼的客房前，张日山掏了房卡开门，梁湾侧靠着墙看他，忽然问道：“那我这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地来，不是正好救了你？”
“你还不快谢谢我。”
张日山推门的手顿住，含笑道：“多谢夫人一路披风戴雪来渡我。”
脸皮终归不够他厚，梁湾微红了脸，嗔怪他不知去何处学了这些把戏。哪里需要学，见到她便想这般说了。
# 03
客房的窗户对着河道，望出去就能见到河上穿梭的乌篷船，梁湾站在窗边感叹：“这船堵船的，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猜想到她应该没什么胃口，张日山叫了清粥和几样当地特色的小吃送到房间，把她从窗边叫过来一起解决晚饭。
“等会要不要出去走走？”
“算了算了，我还是乖乖待着吧。”她从天亮便出发，天黑才到，一路上累得够呛，刚看了船挤船的盛况再想想自己过来时见到的游人，连连摆手，“我过来的时候那人挤人的，见着都犯怵。”
“再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她看一眼腕表，时针已经指向九点，“等下次，下次我们挑个人少的淡季再来。”
“可以明早去看日出，那个时候人少。”交流会在一家陈列馆召开，张日山每天都会早起穿过青石的街道走路过去，多来往几次就知道这里的清晨是最安静的时刻。
“好啊，明早去看。”梁湾点头应着，“刚好也应元旦这个景。”
“你别起不来就成。”
见他笑话自己，梁湾想回击，可嘴里含着口粥，只得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张日山装作没看见，夹了菜往她碗中送，梁湾这才满意没追究他这句话。
屋内打着空调，温度适宜，饭后无事可做梁湾就躺在布艺沙发上顺服地叹气，她可算能好好躺躺了。张日山不管春夏秋冬天天都要洗澡，他拿了衣服去浴室，梁湾舒舒服服地躺着看他进去后咯咯笑着朝他喊：“张日山，你可得洗久些，把浴室冲暖和。”
里面的人没说话，回答她的只有水流冲击到地上的响声。
张日山果然好一会才出来，梁湾躺在沙发上已经昏昏欲睡，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傻傻地偏头去看，连多动一下手指头都不愿意。
他的睡衣是黑色，梁湾的是白色，是被她强行拉着买的情侣款。他擦着头发走到沙发旁，同她说道：“可以去洗了。”
“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梁湾躺着摇头，懒懒地同他撒娇。
“既然夫人不愿意自己动手，我愿意效劳。”他挑眉说着，梁湾一听这还得了，若真是换了他代劳最后还指不定什么样，她今天已经累够了。
“不了不了，张会长生意繁忙，肯定也累了。”把手抬起来，对他道，“你拉我起来。”
张日山轻轻松松将她拉起来，还故意问她：“夫人当真不需要我帮衬着？”
“不用！”说完就冲到床头把他先前已经替自己拿出来的睡衣抱上冲进浴室里。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张日山止不住笑开，走到柜子拿出吹风机替自己吹头发。
浴室里热气腾腾，梁湾钻进去一点不觉冷，待洗好出来张日山便叫她过去吹头发。她头发长了两寸，原本的黑色也逐渐显现出来，张日山抓了一摞在手中轻捻，柔软的触感，他格外的喜欢。
“我刚刚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里有个大木盆，是泡脚的吧？”梁湾可以感受到他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她无事可做，勾着自己的手指头玩。
“嗯。”
“那你这些日子泡过没有？”
“没有。”他做事认真，连帮她吹头发时也一样，仔细地看着水汽被热风一点点蒸发。
“冬天泡脚好呀，你怎么不试试？”梁湾扭头去看他，张日山轻拍她的头，让她别乱动。
“不干净。”
听见他如此回答，梁湾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笑出声来。张日山爱干净，每次出差不是自己带整套的东西就是到后买新的，宾馆提供的用品他是从来不用的。
“张日山你的洁癖怎么比我这个医生还严重？”
“不过现在确实有很多宾馆卫生不过关的新闻。”
吹风机的功率大，很快他就替梁湾把头发吹干，洗后的头发软软趴在头上，看起来分外柔软。张日山把收好的吹风机放进柜子里，梁湾看着他问道：“要不要来泡脚试试？”
张日山皱眉，他光是想想那盆子很多人用过就受不了。梁湾看着他这副模样，大声笑着决定放他一马：“等回去，回去我们买个泡脚盆回家养生去。”
他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 04
张日山一心二用的本事梁湾早见识过，就好比现在，他坐在沙发上看资料，梁湾枕着他的腿躺在沙发上同他聊天。
时针指向十点十六，她絮叨了一会忽然话锋一转：“那些霸道总裁的小说里面每逢重要节日不都是男主连夜赶回去给女主惊喜吗？怎么到我这里就换了个样？”
“张日山你大小也是个老板对吧，怎么不多学学人家？”
她这些话惹得张日山直笑，等止了笑才煞有介事地回她：“原来湾湾也喜欢这一套，下次我定记得。”
“那就下次看你表现。”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梁湾也乐得去配合，随后又嘟囔，“张日山，我这样赶着来陪你跨年迎新，你怎么都不表现得激动些？”
“算了算了，想想你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也挺可怕的。”被自己的话逗笑，她是真不敢想象张日山手舞足蹈的样子。
张日山知她是拿自己寻开心，可这话还是在他心口戳了一下，有些软还带着痒。其实旧岁新年于他并无太大区别，在他的人生里旧人常比新人多，百年转瞬过，昔日和他围炉温酒待新年的知己同袍都做了土，他对这些节日也就没了所谓的期待。
不过今日她来了，一切便有了新的意义。
把资料放在一旁，她正舒适地枕在自己腿上，张日山低头认真看她，温声同她道：“你来陪我，我很高兴。”
没了资料挡着，梁湾可以直接看到他的模样，洗后柔软的头发垂在额前，配着他此时戴着的金丝边眼镜，七分斯文三分禁欲。他收了平日的凌厉，这样柔软地同自己说话，梁湾便懂他简单话语后浩大的欢喜，亦弯着眉眼朝他笑。
“张日山你再这样看我，我可要亲你了。”
没料到她会忽然这样说，张日山还未来得及应就听见她继续说道：“来之前我做攻略，听说石皮弄一次性只能过一个人，我就想着同你去的时候趁你不注意就把你摁在巷弄的墙上亲你。”
“夕阳斜影，青石巷弄，还有我和你，这是多好的事儿。”
张日山略微吃惊，没想到她把这些事都想了一遍。
“谁知道人这么多。”她似有不满，撅嘴埋怨，“想想我在前面亲你，后面排了一串人看，也太煞风景了。”
她说得认真，神色随着说的内容变化，张日山忍俊不禁：“原来湾湾都计划好了。”
“那是当然，只可惜万事俱备，东风不来。”
她失望的模样让张日山笑得更甚：“虽说去不了石皮弄……”
梁湾还等着他说后话，就见他俯身贴过来，他温柔的唇触到自己，梁湾微微一愣，随即就扭头去回应他。他这次格外的温柔，像南方的晴雪，温暖又宁贴。舌尖探进她口中，沿着齿龈寸寸扫过，每至一处便细细地摩挲，他用这样的方式勾着她碾着她，似要将她纳入胸腔与骨血。梁湾感受到他衣物之下滚烫的血肉，别扭地曲着脖子去揽他，纤细的手指藏进他发间，黑与白是最极致的契合。
等张日山放开梁湾时她的双颊已经酡红，似饮了醉人的酒。瞧着她泛水光的唇，张日山道：“这种事不一定非要去巷弄里做。”
因着他这句话梁湾脸颊上的红云一眨眼就蔓延到耳根，常常撩夫不成反被撩的梁医生今天也被自己的另一半好好撩了一把。她不好意思，闭眼侧着身子将脸埋进他腰侧，却刚好露出只耳朵，白玉般的耳垂在灯光之下带着近乎透明的粉。张日山定睛看了两秒，似被蛊惑般鬼使神差地伸出两指去夹着耳垂轻捻，柔软的触感，让他不想放开。
“张日山你干什么啊？”不放开自然不成，梁湾从新仰躺好，逼得他不得不松手，“你的恶趣味怎么这么多？”
张日山勾着笑不回答，她说是恶趣味便是吧，反正也只有她知道。知她一路上累得很，张日山摒了欲念哄着她聊些旁的，以免那阵火烧起来就没个完。梁湾确实也累了，同他讲今日顺京的大雪，讲着讲着就要睡过去。
见她开始合眼，张日山压低声调：“困了就先睡。”
“嗯……”她迷迷糊糊应着，忽又像清醒了般说道，“还没跨年呢。”
“倒计时的时候叫你。”
有他这句话梁湾安心地闭上眼，想着新年的第一个怀抱和第一句话都要给眼前的他。张日山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真的睡着了才拿过一旁的资料继续翻阅。
房间的窗户闭着，可偶尔还是能听到桨声与游人的欢笑传进来，张日山低头去看枕在自己腿上睡得正安稳的人，只一眼便暖了他浇过烈酒淬过火的冷硬心肠。
桨声灯影里，有她才是完整的江南。
时间指向十一点五十六，张日山收了资料把梁湾抱回床上替她盖了被子。她睡得颇沉，挪了地也没醒，张日山想了想未叫醒她。
当时间滑到五十九，旧年点燃它最后一把时光，新岁踩着步子翩跹而来，窗外的河道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那句最简单的新年快乐破了一切阻碍传来。躺在床上的梁湾被扰了梦，不满的皱眉，随即一个激灵睁开眼，入目便是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张日山，她愣了几秒猛地起身：“已经过了吗？”
“没有，醒得正是时候。”
听他这么说，梁湾去看表，分针已经指向二，未及埋怨他不守信就已经被揉进怀中。
“新年快乐，湾湾。”
欲燃的火气就这样被他熄灭，梁湾靠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去反手抱他。
“张日山，新年快乐。”
最后的亲吻给你，最初的怀抱给你，还有那些寻常的絮叨与缱绻的深情通通给你。
都给你，也只给你。
# 05
第二日的闹钟是梁湾应了去看日出时就设置好的，她怕来不及还特意定在六点一十五，可当闹钟真响时她只想把手机扔进窗外的河里。
张日山伸手关了闹钟起床，梁湾整个缩进被子里把自己埋起来继续呼呼大睡。看着她像在床上缩成一团张日山直摇头，最后还是去掀被子叫她，所幸梁湾没有起床气，只眯着眼伸手要他抱，想从他那里讨个早起的安慰。张日山如她的愿，将她拉起来挂进自己怀里，温声问她：“日出不看了？”
她似生的全是软骨，只能借着他的胸膛才能好好坐着，她闭着眼睛点头，随后又摇头。
“摇头又点头，是看还是不看？”
“看的……”
她还未清醒，说话时带着鼻音，张日山笑着又问：“既然要看怎么还不起？难道还要我抱你去洗漱？”
“嗯。”她又往张日山怀里蹭，同时神志不清地随便应着。张日山却真把她抱进了浴室里，等她回过神已经站在了镜子前，手里拿着挤了牙膏的牙刷。她眯眼看着镜子里刷牙的张日山，瞌睡一下就醒了。
回想起昨晚的事，明明特意来陪他跨年，最后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不禁有些恼，转念想到和他互道第一声新年快乐就接着睡下又觉好笑。
“张日山，我们是不是太随意了些？”她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问他，“明明特意来和你跨年的，结果在梦里直接就过了。”
“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张日山停下刮胡子的动作，看她一眼这般反问。
梁湾愣一下，回味过来他的意思，眯眼笑起来：“是挺好的。”
在他怀里跨过年岁，没什么比这更好。
等收拾好出门已经快要七点，正值天光乍破，东方渐白，梁湾任由张日山牵着自己穿过人烟稀少的老街。街道与河道一改昨晚的热闹，静谧得如一位久居深闺的温婉小姐，光是坐晨曦之下便是一副绘声绘色的画卷。河道走东西向，她跟着张日山迈上石拱桥，朝着东边坐在桥栏之上。天际越来越亮，有暖光自河道尽头处缓缓升起，粼粼水波之中亦载了大片大片艳丽的橘色，既热烈又温柔。
梁湾一直牵着张日山不愿撒手，转头去看他时就发现洒在他脸上的晨光柔和了他本凌厉的眉眼。她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他纤长的睫毛，张日山看着她的手指直直过来不知她是何意却没有躲开，直到她的食指触到自己睫毛那一刻才明白她的意图。这样的触碰让他止不住眨眼，梁湾便收了手一个劲冲他笑。
他俩坐在一起看太阳一点点往上爬，不时有人从拱桥之上经过，见着他们也并未多好奇，眷属难得，不必去惊扰。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看了很多次？”待太阳最终冲出水平线，晨光在一瞬彻底照亮苍穹，梁湾如是问道。
“和你一起看的才作数。”往日不过是路过时看一眼，并无特别也不需铭记，此时与她一起看便觉可爱了几分，需编数藏进记忆之中才行。
梁湾因他的话喜滋滋地笑，和心爱的人一起在元旦这日迎接新年伊始的第一轮太阳，不管怎么想都是件浪漫的事。她看着还不刺眼的橘红色大太阳夸他：“张日山，原来你这样的老古董也很浪漫呀，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现在发现也不迟。”天已大亮，行人慢慢多起来，张日山牵着她起身往回走。
梁湾由他牵着，深信不疑地跟着他走。
他说的没错，现在发现也不晚，在往后会有更多的时间等着她去继续发现那些因他而生的美好。她可以替他满一杯清茶，静静地听他讲这一个世纪里所有的浪漫。
一岁辞一岁，愈历久愈弥新。
桨声又起，西塘从睡梦中醒来，风吻过河面，也低喃着新年的寄语。
新年快乐呀，我最后与最初的爱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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