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好郎君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云九】无虞 · 第三十章

本来这一章完结凑个整数

结果实在是觉得应该分两章

就先发一章



♦   伪武侠真恋爱

♦   架空背景,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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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严慕虽是离开了,却留了一大队人守在灵犀谷外,不给段云机会带着阿九离开。

       治好眼后便帮他誊抄天书只是阿九的托词,显然严慕是不管这些的,等些时日定会再来。明白这些的阿九更是着急,殷勤的同花道常询问有没有其他出口可以离开灵犀谷,花道常还是和平日一样悠闲,说了句没有便没了踪影。

       段云好像并不着急,常安抚阿九不用担心。就这么过了两日,灵犀谷里飞来了几只鸽子,大冬天的扑棱着翅膀停在院里着实引人注目。段云寻了些米撒在地上,从其中一只脚上取下小竹筒,里面是一张写有东西的小纸条。

       将纸条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待再进屋时,便同阿九说道:“阿九,师父来了消息。”

       一愣,有些不确定地问:“那是山庄的信鸽?”见段云点头复问道:“大师伯怎么说?”

       “师父说你的安全重要,若严慕无论如何都不肯罢休,便替他誊抄。”

       阿九吃惊,没想到施明睿的选择是这样,迟疑道:“可是……天书不是空灵山庄镇庄的宝物吗?这么重要,如果……”

       段云轻笑,打断她的话:“这十来年天书都未在庄内,山庄也未曾出过大事,反而蒸蒸日上。可见护着山庄的并不是这天书。”转而又温柔了神色,继续说道,“因为天书,山庄已经失去了程婉师叔,师父心中定是懊悔,如今定是要替师叔好好照顾你。”

       “而且,没有什么比得上你,阿九。”

       前面是理性的分析,最后是他心底所求,他不愿意为了一本不知具体内容的书,让阿九去冒险。

       看着他温柔地神色,阿九心里似卷过一浪浪的潮水,难以平静,她是多幸运,被如此多的人爱护着。望进他的眼底,让自己慢慢平复下来,眼睛湿润,扬起嘴角说道:“那就明日吧,让花姐姐替我把眼睛治好。”

       听见她这般说,段云迎着她的目光,笑着伸手去抚她的脸颊,回应着她:“好。”
    
    
   

       不知为何,花道常行踪突然变得神秘起来,自从阿九询问过她还有没有其他路后便没了踪影,直到月上柳梢才又出现。

       两人同她说了决定,她挑眉看了一眼应下,答应明日便替阿九治眼,还笑说两人真是会挑日子。阿九追问她为何这般说,她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两人瞧了半晌,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可知今日是什么时日?”

       阿九被捉进残月楼后就没了时间的概念,就算被救出来也没彻底安生,如今听她这么一问真的被问住,只记得谨言大婚那日是十一月初八。去瞧段云,用眼神询问今日是几月几号,段云之前一心想救出阿九,也没注意时日,只知道此时应是年末。

       看不下去他们俩的样子,花道常斜睨着他们说道:“腊月十六,她这眼睛至少也得治个七日,治好后可以好好过个除夕。”

       听见她这般说,两人恍悟,时间比他们想象中快,初识时明明才将将立秋,如今已是年末,时光果然从不待人。

       花道常说话算话,第二日早早便将阿九弄进了她平日制药的屋子,段云原是想跟着,却被她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关上门前她玩笑道:“怕我吃了你的小姑娘不成?”

       阿九中的是西南地区的一种蛊毒,此毒从蛊虫体内提炼而来,将其敷在眼睛上从体外渗入体内,导致眼睛不能同常人一般采光视物。蛊毒难解,可对小时被用来以身养蛊的花道常来说,这类蛊毒还不能入她的眼。只是她中毒多年,要多花些时日才能彻底将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干净。

       阿九看着花道常在容器里调着药物,绿油油黏糊糊的,让她有些不能接受:“花姐姐,这是要干什么?”

       挑眉,看了她一眼后抽过一条布帛,说道:“糊你眼睛上。”

       “……”阿九只觉更不能接受了,“我现在不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说着就端着东西朝阿九去,瞧着碗里那些黏糊糊地东西阿九只觉得有些怪异,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花道常呵住:“动什么动,又不痛!”

       “可是有些恶心……”

       她委屈辩解的模样让花道常停住动作,叉腰看着她,阿九被她盯得心虚,最后挺直腰杆闭上眼睛,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接受了她上药。同她说的一样,并没有痛感,反而有丝丝凉意从眼皮传来。

       “别睁眼。”上完药,花道常将准备好的布帛替她系上,系完还觉不够,跑到一边拿了只毛笔在布帛眼侧的位置写了个花字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让段云进来。

       段云进来就见阿九被蒙住眼睛坐在一旁,花道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手笔,心情大好地同段云说道:“她这药两天换一次,行动不便你自己照看着。”视线再移动到桌子上那堆药草,“这些草药你拿去给她煎好,每天晚上喝上一次,切记喝前把汤药拿来给我瞧瞧。”说完便摆着腰肢自顾自地走了。

       被上了层绿油油的药,又缠了布帛,阿九彻底与光亮告别。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格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整齐的小方格,有几缕光洒在阿九身上,光影错落,段云入目便是她乖巧端坐的模样。一时无话,想起在暮山的第一个清晨,她在厨房忙前忙后,晨光抚过她耳廓柔软的绒毛,那时她好像也是这个模样。比曦光明亮,比山水鲜活。

        “段大哥?”

        “可还习惯?”被阿九唤回思绪,段云挪步到她跟前温声细问,像是怕惊扰到她。

       感觉到他的靠近,阿九扬起嘴角:“这个东西敷在眼睛上凉凉的,很舒服,不过就是不能看到你了。”

       “做事也不大方便。”

       段云轻笑,伸手揉揉她的头,道:“有我在。”

       “我知道呀。”去牵他的手,用手指抓住,捏了捏嬉笑着说道,“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可不能趁我看不见欺负我。”

       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话时带着满溢的宠溺:“皮。”

       惹来阿九嘟着嘴嗔怪,便又让她学着自己的动作弹自己的额头,阿九舍不得他疼,自是轻了又轻。看进段云眼里,便是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只觉愈发柔软。
    
    
    


       花道常又是日落后才回来,段云正在喂阿九吃东西,是他随便做的饭菜,味道还过得去。

       作为主人的花道常可丝毫不见外,自己拿碗盛了饭坐下就吃了起来,青菜才刚入口便皱起了眉,瞧着段云嫌弃道:“阿九真是爱惨你了,你做成这样也能这样乖乖吃下去。”

       听她前半句话阿九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后半句时便没忍住笑了起来,差点被口中的饭菜噎住,段云递过来一杯温水。就着温水将饭菜都咽下,阿九见段云一直没说什么,才开口像安慰似地说道:“其实挺好的。”

       “也是,比不上不足比下有余,比我好一点。”

       她如此评价自己,阿九更是乐了,看不见她妖娆的模样光听这话,让人觉得她像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少女。

       段云自然不会将花道常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又将菜递到阿九嘴边,见她听话的吃下去才开了口:“按花兄的嘱咐,药已经熬好,不知何时可给阿九服下?”

       “吃饭重要。”睨了他一眼,花道常又吃了起来。

       “……”

       段云碰壁,阿九又差点被呛到。

       花道常作为主人家,而且是懒散的主人家,肯定不可能帮着段云收拾饭桌上的残局,等他一个人收拾得差不多时花道常出现在了厨房。此时段云挽着袖子,刚洗完碗筷,江湖上白衣胜雪的影中仙,沾染上俗世的烟火味道,花道常看进眼里竟有几分失神,似想起了什么往事。

       见段云看过来,她撇开脸,再看回来时眼里又满是风月。

       “你熬的药呢?”说话时四处看了看,不待段云回答便发现了目标,走到桌边俯身闻了闻。

       “聪明的人连熬药都比旁人厉害,竟然没出半分岔子。”这话似夸赞,又似揶揄,好像她亲眼看见了段云炉边一丝不苟地熬药一般。

       说完也不看段云神情,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匕,将薄若蝉翼的匕身从镶着宝石的刀鞘里抽出。段云不解,还未问出口,就见她快速的用匕首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滴进碗里,消失不见。用烛光下泛着冷光的匕首放进碗里搅了搅,让血滴与药汁混合。

       “现在你随时可以拿去给她喝。”

        见他也正凝目看着自己,花道常挑眉,嘴角上扬,开口时亦是风情万种,眼底却没有笑意:“蛊鼎的血可是最好的药引,旁人想得都不可得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见她走远,窈窕婀娜的身子融进夜色里,段云收回视线,目光紧锁在那碗漆黑的药汁上。段云以前也看过一些关于西南部族练蛊的书籍,其中所记之事离奇古怪,亦有以人体为容器养蛊的记载。只是没想到,真会有这样的事存在。

       端着药去找阿九时她正百无聊,眼睛看不见,便无事可做。索性耳朵还好,听见段云刻意发出来的脚步声便欢喜起来,朝着他来的方向说道:“段大哥你可来了,这样干坐着好无聊!”

       虽是抱怨,却也掩不住终于等到人的欢喜,若不是被缠住眼睛,她那双眸子定是亮晶晶地将所有情绪都显露。

       “你把药也端过来了吗?”阿九有个好鼻子,只要有好吃的她定能闻到,段云还未彻底走近她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刚刚还上翘的嘴角耷拉下来,小心建议着,“才刚刚吃饭就吃药是不是不太好?”

       不想喝药的小心思太明显,段云含笑顺应说道:“是不太好。”

      “对啊对啊,才吃饱。”

       “不过……”段云故意顿了一下,阿九伸长脖子,肩膀绷直,等他的后话,“不过药还是得趁热喝。”

       垮下肩,看脸的方向知道她定是想用眼睛瞪人,嘟囔道:“你逗我做甚?”

       段云只笑,哄着她吃药,阿九深知长苦不如短苦,让段云把药碗递给自己要一次性把整碗喝下。此前他已经细细闻过味道,还尝了一口,在苦涩的药味掩盖下并没有血腥味,是以小心的将碗递进阿九手里,待她拿稳后才松开。

        “小心一些。”

       双手捧着碗,阿九埋头去闻,鼻翼动了动,似猫嗅东西一般。眉头皱起,鼻子嘴巴皱成一团,嘀咕着说道:“这味道也太难闻了吧,花姐姐是不是配错药了?”

       虽是看不见,可还是往段云那头瞧,似要让段云心疼她的可怜模样。见段云不吭声,阿九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肯安分喝药,直到听见段云轻笑,要开口说什么才咬牙说道:“我干杯,你随意。”说完将药碗凑到嘴边一饮而尽。见她咕噜咕噜地喝药,段云早在一旁等着,才喝光就将碗接过来递上一杯水,阿九接过来赶忙喝下,甘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舌根,将嘴里苦涩一点点驱散。

       知她不爱吃苦的东西,段云一早便准备好了蜂蜜水,待她喝完一杯便接过被子替她又斟上一杯递过去。嘴里已没有先前的苦味,阿九没在急着喝,反而是小口小口地抿起来,似抱怨似嗔怪地同他说道:“你准备了蜂蜜水也不同我说。”段云亦不解释,就笑着问她还要不要,等她点头便为她又斟一杯。

       随后两人无事,段云便同阿九讲幼时的事,其间提到谨言和沈行,阿九便央着他多讲些,想知道他们俩小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也讲到了程婉,在段云口中,她是惊鸿是游龙是阿九不曾见过的模样,那是空灵山庄的程婉,阿九只觉自己离师父又远了一些。阿九也说起小时候的事,程婉的模样在她心里便又明朗起来,黛眉水眸,温声软语,一点点勾勒细化变成她的模样。阿九便知道,不管程婉是何种模样,光艳明丽也好,沉静温柔也好,能够被她陪伴着长大,已是幸福。

    
    
    


       花道常预计每两日换一次药,敷上五次便能将眼内的毒素彻彻底底清掉,可段云不放心,花道常鄙夷地看着他,愣是在对视下多替阿九上了一次药。

       那日天气晴好,上好药后段云在结了苞的红梅树下摆了桌椅,让阿九一边晒太阳一边听他念话本。话本讲了一位潇洒恣意的女盗匪和抓捕她的捕快,两人在一次次交锋下慢慢有了感情,后来捕快因被人诬告与女盗匪勾结而被抓,女盗匪夜闯牢房去救人的故事。

        前几日常不见踪影的花道常这两日竟没有消失,每天安静地呆在药庐里。她躺在屋顶,好像也在听段云念着在自己地盘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的话本,只是她有些疑惑,自己何时收了这样的话本在灵犀谷内,她不是爱看话本的人。

       段云声音好听,念话本时感情也拿捏得极好,阿九听得认真,直想以后多收罗一些话本让他天天念给自己听。故事念到精彩的部分,女盗匪去救捕快,两人被官兵团团围住,还未有个结果,灵犀谷里便来了个人。

       那人姓石,名尧山,是一名靠拿悬赏过日子的江湖人。阿九不知他长什么模样,但是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大大咧咧,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个壮汉的模样。直到后来真的见着他,阿九才庆幸自己没把当时的想法说出来。

       他来后只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被花道常带进了屋子,阿九好奇,去问段云这人是谁。段云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别好奇心这么重。

       将她嘟囔着抗议的模样收进眼底,段云把手里的话本翻了一页,逐字逐句念了起来,听他又开始念起剧本,阿九安静下来。女盗匪夜闯牢房去救捕快,是生是死,是喜是悲都还没有结果。
    
    


    
        谷里多了个石尧山,热闹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同段云是完全不同的人,说话时油腔滑调,常逗得阿九大笑。没事便和阿九讲一些自己在追拿逃犯时的趣事,很快便与阿九打成了一片。谷里更热闹,日子过得也更快,转瞬就该将药取下,一直藏在阿九心底那股隐秘的期待再也掩藏不了,让她早早便从睡梦里醒来

       这些日子因行动不便,她的生活起居都是段云在照料。待段云估摸着时间来阿九屋里时她已经起身正自己摸索着想穿衣服,可冬日衣服繁复,她弄了半天也才穿上了一件保暖的薄袄。

       “今天醒得这么早?”

       段云走路没有声响,可为了不吓着她,最近走路时特意会弄出脚步声,阿九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他来了。

       “我有点激动。”照实说出来,随后又皱眉,“万一还是看不见怎么办?”

       段云低笑,坐在床边将衣服整理清楚,放进阿九手里,玩笑般地说道:“你这话可别让她知道,不然就是你怀疑她的医术。”

       自然知道他说的谁,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花姐姐才不会。”

       她替花道常辩解,段云更是笑起来,小丫头真是太容易被收买了。替她扣好扣子,又递一件过去,当一套复杂的冬衣彻底穿上后再替她把领口的白色的毛绒整理一下,才牵着她下了床。

       进来时段云已经带来早饭,二人吃得差不多时花道常也出现在屋子里,身后跟着打哈欠的石尧山,见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便支使着石尧山去把窗户放下。

       “惯会使唤我。”嘴上虽抱怨,动作却未停下,移到墙边将支着的窗户都放下来。

       屋内瞬间变暗不少,花道常的面容映在从窗格投进来的光里更显娇艳,冷哼一声:“免费住在这里蹭吃蹭喝蹭药,不乐意滚就是。”

       “不敢不敢。”说着谄媚地窜到她身旁小声同她说话,不知说了什么,花道常将脸撇向一边不去看他却也没有再说其他的。

       阿九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他们俩的动作,段云也未理会,只是将最后一口粥喂到阿九嘴边。待他们吃完,花道常就下了逐客令,让两个男人都出去。

       “取个药而已,还要避嫌?又不是……”段云还未开口,石尧山就抢先说了话,可是接到花道常带刀的眼神后咽了咽口水,生生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花姐姐妙手回春,我们理应回避,理应回避。”说完不等花道常再说其他,窜出了房间。

       又看向段云,挑着眼角说道:“又要让我说不会吃了她你才出去?”

       “段大哥,我没事。”阿九嘴角带上笑意,因花道常的话,更应段云迟迟未出去。

       “阿九。”将掌心贴上阿九的脸颊,段云温柔地说着,“我就在外面。”

       “嗯。”在他手心蹭了蹭,阿九嘴角的弧度更加柔和,“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会守着我。

       


       待屋内只剩下阿九和花道常后就安静了很多,花道常在段云的位置坐下,凑近阿九细细地检查,还不忘同她说话:“可算安静了。”

       “看见男人就烦。”

       阿九哑然,据自己了解她应是最喜欢热闹才对,待想通她话中的意思后笑道:“花姐姐应该想说看到石大哥就烦才对。”

       被揭穿,睨了阿九一眼,嗔道:“鬼丫头。”

       “别动,我要拆布了。”

       “遵命!”阿九笑得欢,被她呵住,忙端着脊背在位子上坐好。

       “这些日子你的眼睛都未见光,可能一时无法适应强光,等在屋里适应后再出去。”边将缠好的布条一圈圈取下来,边同她嘱咐。

       黑暗一点一点消散,只觉光亮就在眼前,阿九有些急不可耐,想要看看这个她阔别好几日的世界。

       “先别睁眼。”察觉到她的意图,花道常忙阻止,“还有药没清理干净。”

       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在干净的布条上替她将眼周的药物擦拭干净。在她擦拭时阿九的眼皮动了动,布条上的东西凉凉的,蹭在眼皮上分外舒服。

       “现在睁眼试试。”

       点点头,缓缓睁开双眼,光亮一点点投进她的眸中,再次为她的异瞳装进星辰。入目便是花道常艳丽的模样,明明没有几日,阿九却觉得她又漂亮了几分。

       “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看着她红唇微动,妩媚的声音入耳,阿九一时竟忘了回答,只是偏头打量着四周,屋内的摆设入目,她一一细看,说不出什么变化,却又明确的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说话就是没事儿了?”将布条团成一团扔到桌上,打量了一下阿九,见她眼中难掩的激动便猜想她应是顺利解了毒。

       “嗯嗯,没事儿。”阿九激动地应着,眨巴着眼睛去看她,笑嘻嘻地说着,“花姐姐你怎么不一样了?”

       闻言,已经站起身的花道常单手叉腰俯身将脸凑到阿九面前,咫尺之距,挑眉笑道:“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说不出来。”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花道常低笑,“去开窗试试看看外面,若是没事就可以出去了。”

       “好!”欣喜的起身去窗边,将将把窗户推开就回头同花道常说道,“昨天听段大哥说这外面的红梅快开了,不知道今天开了没。”

       转回去将窗户整个支起来,便见段云站在梅树下,负手仰头看着枝头的红梅,似乎趁着等待的时候在观察。看着他如翠竹般挺直的背影,白色的衣服快与霜雪溶在一起,阿九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他,只觉像初见,又像是久别重逢。

       似是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段云回头便迎上她的目光,隔着这不远的距离与她相望,发现她眼里的光亮后欣喜跃上眉眼。看见他温柔地神情,阿九有些晃神,蓦地想起在暮山摘海棠果时他也是这般站在树下,于光影中笑着说一句“阿九,来。”自己便再不能离开。

       “阿九,红梅开了。”阿九嘴角上扬,眸光闪烁,想要靠近他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来。”

       他同那时一样伸出手,阿九没有犹豫,朝门口跑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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